王彩云始终不回应,在那说些什么“玉皇大帝”之类的话,揪住她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杜大叔冷笑一声,论到装疯卖傻,没有人比得过自己!
杜大叔往地上一躺,浑身抽搐地喊了起来:“田翠莲!你的好媳妇大半夜打扰我睡觉,我要你的命!我生前你虐待我,我死后你还派你的大儿媳妇来打扰我睡觉!我的坟就埋在路边,大半夜的来刨地,怎么,想刨了我的坟吗?我就是从坟里爬出来也不会饶了你!老许家怎么出了你们这样的腌臜人!”
他说着朝王彩云伸手:“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那语气跟田翠莲的婆婆,也就是许振东他们死去的奶奶简直一模一样!
王彩云吓得立即不敢装了,杜疯子在村里是有名的不正常的阴阳人,性情古怪,都说是被鬼附身之后有些疯疯癫癫的,难道杜疯子是被许家奶奶附身了?
许家奶奶的坟确实就在路边不远处的一块地里,王彩云吓得嘴唇哆嗦:“我的娘啊!见鬼了!”
她要跑,却被人死死地摁着,杜大叔站起来,冷笑:“土地爷,你怕了吗?”
他拍拍屁股:“回去睡觉了!”
其他人都瞠目结舌,但不忘把已经清醒了的王彩云给揪住拖到村委会门口。
这么闹了一出,很快就天亮了,李登明被人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听说了这件事,他气得脸都是青的。
“现在是什么时代?社会主义时代!我们要相信文明,打倒四旧!这种封建思想不能再有!王彩云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刨村里的路,修路的时候没见她积极,搞破坏倒是一流的!”
李登明指着王彩云大骂一通,村委会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王彩云羞愧地低下头,不住的哭:“李书记,我那是梦游,我都不记得了,我也被吓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咱们都是一个村的,那路修好了我也享受好处啊,我怎么会那么傻去刨路呢?您说是不是?”
李登明气得指着她大声说道:“你也知道!要是这路坏了,咱们收麦子得多费劲?更别说你男人是今年的收麦子小组的组长,要是路坏了,影响了收麦子,对你男人有啥好处?”
王彩云是夜里想起来老三的事情,心里咽不下那口气,长远之处倒是没有想,这下想起来也悔得不行,又觉得丢人,只得不住地道歉。
然而窗外挤着好些村民,都在义愤填膺地骂,要求处分她。
许振东一觉醒来知道了这事儿,衣服扣子都没扣齐,急匆匆地冲到村委会,提起来王彩云就是一巴掌。
“败家娘儿们!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蠢东西!”
李登明非常气愤,摆摆手:“行了,许振东,把你婆娘领回去,收麦子的事情你也甭操心了,我会另外安排,怪不得你三弟要跟你们分家,你这一家子,呵呵,都是拖后腿的!”
许振东呆住了,正想解释,李登明不耐烦地赶他:“好了,快出去吧,其他的也别说了,王彩云同志的错误我已经批评过了,让她写一份检讨递交到村里,否则我就要开大会让所有村民来讨论怎么处置她了,这破坏的是公家的财产!”
这事儿只写一份检讨确实属于很轻的处罚了,要不是因为各个村里要评比,李登明肯定会把王彩云送到派出所去。
好了,这下许振东的组长也泡汤了,田翠莲知道了之后气得刚想骂人,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她气晕了,根本站不稳当。
许振东也受够了,直接借了辆自行车把王彩云送回了娘家。
“让你娘再好好地教教你咋做人!”
王家婆子瞧见女儿被送回来了,恨得给了王彩云几巴掌,王彩云的兄弟媳妇也很嫌弃自家大姑姐,还没一个小时呢,就话里话外地夹枪带棒了。
王彩云哭得恨不得去死。
其实许珍珠觉得王彩云还是挺可怜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但她确实无能为力,亲娘太蠢了,能怎么办?
她发现自己捡到的那枚团徽虽然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小作用还是有的,比如家里的猪,她亲手喂一次水,猪没有好起来,但坚持不懈地喂了三次水,那猪就慢慢地好了起来。
许珍珠相信自己再观察观察,肯定会发生更好的事情。
当然,她还是要想办法把王彩云弄回来的,亲娘不在,二婶孙玉兰独霸着厨房,她窝头都吃不饱。
许珍珠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个法子,她没继续给猪喂水,果然,那猪又蔫了起来,田翠莲再次愁了起来。
“奶奶,之前我娘喂了几天,猪就慢慢的好了,要不然让我娘再继续回来喂猪吧。”
猪是家里的大指望,田翠莲这几天也觉得家里缺少了王彩云,许多活都没人干了,便还是叫许振东去把王彩云接回来了,许振东一百个不愿意。
“你不愿意,那过几天收麦子你一个人干俩人的活儿?”田翠莲反问。
许振东只得去把王彩云接了回来,在娘家焦灼不安地住了几天,王彩云整个人都蔫蔫的。
没几天,收麦的时间到了,李登明让许振华做了收麦小组的组长,许振华心里装着事儿,一点也不敢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