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正值暮春初夏的季节,草长莺飞,浓绿淡绿交织,衬出一片勃勃生机。
裴景烁拎着一盒新鲜出炉的鲜汤小笼包,背包里塞着两瓶进口牛奶,蹬着山地车在早晨的车水马龙中穿行。
转了几个路口,他的眼往前方的红绿灯处一瞄,先是愣住,随即唇边的笑就漾了出来。
身穿长袖淑女裙,拎着一个白色帆布手提袋的黑发少女在朝他招手。
少女平日里扎在脑后的马尾发此刻柔顺地披下,垂落到胸前,将那张白皙的小脸衬托得宛如初雪,洁白纯净,不谙世事。
只是远远望着,就已经足够惊艳。
到了近前,少年的眼不自然地移开,不敢细看她今天格外动人的脸庞。
“裴景烁,你来啦?”碧茗的嗓音带着水乡特有的婉约绵柔,对直男的杀伤力简直就是max级别。
至少裴小朋友此刻就很难稳住呼吸。
他搞不明白,怎么今天的碧茗只不过是把头发散下来,却好像比平时更美了?
“嗯,上车吧,今天的早餐是灌汤包和牛奶。”
“谢谢。”碧茗扶着他的腰,跳上后座,侧坐在坐垫上,长长的裙摆被风吹得摇曳出浪波。
凉风习习,少女的手没从他的腰上放下来,反而贴得紧密,掌心的温度似乎都能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腰间的热意让裴景烁无法静下心来,眼睛虽然盯着前面的路,但差点闯了红灯。
“怎么了?”碧茗的手覆在对方柔韧又毫无赘肉的腰间,忍住摩挲的念头,叹了口气,“你小心点呀,要遵守交规哦。”
“呃,嗯。”车轮及时刹在白线前,裴景烁的心跳得飞快。
集训营是在一个市中心的写字楼里,骑行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到了。
下车时,碧茗见少年脸庞淡红,不觉莞尔:“你很累吗,脸看上去好热呀。”
裴景烁现在腰腹滚烫,仿佛还残留着少女的触感,此时见她还“纯洁无知”地朝自己笑,忍不住地心虚。
她这么信任自己,自己却满脑子都是那些荒诞的黄色废料,这也太……不道德了。
“早餐你拿上去吃,”他的声音一出口就有些沙沙的,急促又窘迫,似乎不太好意思,“我下午会准时在这里等你的。”
男孩本应凶狠冷厉的脸,此刻却说出小媳妇等丈夫似的话,反差大得几乎让碧茗要笑出来。
“好呀,那你自己也要记得吃早餐。”她接过男孩递来的包装严密的灌汤包,然后又把牛奶放进帆布袋里,下一秒,却小声惊呼,“等等,我忘了个事!”
裴景烁疑惑地盯着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似乎有些纠结——“嗯,就是……你觉得我这样去上课会不会不太好?”
少年挑眉,眼睛终于“正大光明”地逡巡着她全身上下。
“确实不太好。”
容光太盛,很容易被其他小兔崽子盯上。
碧茗心有戚戚:“是吧,我来的时候就一直犹豫要不要扎头发,可是出门前洗了头还没吹干,扎起来很不舒服。”
“不扎的话,我又怕班里只有我披头散发的,老师看了不高兴。”
对于她这种小女生的碎碎念,裴景烁丝毫不烦,反而觉得因为这种小问题纠结的她更可爱了。
只不过,留意到一个细节的他还是清了清嗓子:“你以后别早上洗头。”
碧茗:?
“我妈说过,女生洗头发不能太早或太晚,不然湿气会留头皮,落下病根。”
其实这是他妈以前跟殷涵说的,他从没注意过其他女生的头发,可是今天莫名其妙就想起来了。
“阿姨好懂养生啊。”碧茗微微瞪大了眼,然后点头,“谢谢你和阿姨,我以后会注意的。”
少年凤眸潋滟,笑意如春水般从眼角眉梢倾泻:“阮小安,你谢我就行了,这跟我妈可没关系。”
这家伙,一个感谢都要斤斤计较。
碧茗噗嗤笑了,把帆布袋递给他:“别闹啊,你先帮我拿一下东西,我要把头发弄起来。”
然后裴景烁就见她从雪白的手腕上摘下了他原本以为是手饰的珊瑚手串。
“这能扎头发?”他瞠目结舌。
“当然,”碧茗用一种少见多怪的眼神看着他,“它本来就是发圈啊,有弹性的。”
小直男讷讷无言。
碧茗的手迅速地梳顺头发,双手绕后,将头发都束成一拢,只余下几撂细发从耳鬓垂下,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
裴景烁的眼睛在她雪白莹润的脸颊上动弹不得。
他想不到女孩随便一扎,披发时的婉约柔绰就变成了干净清爽,简直像是变魔术一样。
他的呼吸里都好像缠绕着她发梢传来的清新淡渺的茉莉香气。
碧茗摸了摸自己的马尾,有点害羞地小声道:“裴景烁,帮我看看,头发会不会很乱?”
没有回应。
“裴……景烁?”她终于抬眸。
两人目光碰撞,碧茗看见他眼里无法掩藏的情愫,犹如燎原星火。
无需言语,炽热的眼神也足以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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