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拒绝了杜汶泽的示好,杜汶泽看着傅璟往客栈外走的背影,脸瞬间黑了下来,这个人让他想到了,京城中那些世家大族,看不起他们太傅府的人,不愿与他们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与他们走在一起,仿佛害怕他们脏了自己的眼睛和嘴巴,杜汶泽眼中暗沉。
与杜汶泽同坐一桌的几人见杜汶泽被人不留情面地拒绝,又见杜汶泽此时黑了脸,连忙奉承道:“这人也太不识好歹,杜兄亲自与之结交,如此行径,简直丢了我们读书人的礼仪;杜兄莫要在意”
杜汶泽敷衍地点了点头,瞬间有些不耐烦与这些人说话;都是五六品小官家出身能有什么见识,知道这人的身份地位吗?他杜汶泽才不要与这些下层人结交,他一定要利用这次县试,还有之后的府试,得一个案首。好好在京城扬名,进入真正的勋贵世家圈子,杜汶泽眼神坚定。
泰安跟着傅璟出了永隆客栈,一脸不解的轻声问傅璟:“世子,为什么不与刚刚那位公子认识认识呢?他是太傅府的公子,身份也够与世子结交,而且结交太傅府的说不定能得太傅指点一下,于世子的科举也很是有利呢”
“此人太过虚荣”傅璟淡淡说道,一边迈下阶梯一边仔细将脖颈间披风的缎带系好。
“哦,那世子还是不要与这种人多做接触”泰安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服侍傅璟上了马车,自己也迅速坐在车辕上,吩咐马车车夫;“去考院”
马车缓缓向考院行驶,傅璟倚靠在马车车壁上微微阖眼,稍作休憩。
太傅府是因太傅杜业在当今皇上,还年幼时不得先帝看重,从未被考虑过做储君人选时,被派遣去做当时还是五皇子的太保,但后来当今皇上继位,这杜业抓住时机赢得当今皇上的一些信任而被重用,得封太傅,近十年才慢慢发家的;算是京城中的新兴世家,但因太傅杜业出身农家,身份卑微且眼界短小,行事粗鄙,太傅府内之人因没受过高等礼制与气质的熏陶也是如此,远远没有京中屹立已久的勋贵世家所蕴含的底蕴和矜贵;所以京中勋贵世家的人都不太瞧得起太傅府,因此太傅府的人更加急切地想要融入京中的世家圈子,以示自己的尊贵;因这缘故闹出不少笑话。
“世子,考院到了”泰安在马车外对傅璟说道
“嗯”傅璟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应了一句,然后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考院,青灰的砖瓦庄严又肃穆,考院外钟陵县的衙役们已经严阵以待了;门口的考生也已经慢慢聚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入考院考试的流程;傅璟从云锦披风中伸出白净如玉的手将披风缎带解开,然后取下披风递给身后的泰安,因为考场是不允许穿这类披风或斗篷的。
县试共考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场,即日交卷;傅璟接过泰安手里的考蓝,还有中午的膳食,然后向考院大门走去,接受衙役的检查,虽然科举严格,不拘什么人一同对待,但是特权阶级始终都是有些特权在的,例如这样的检查衙役们会由考生的衣物来判定这个考生的身份地位来分别对待,出身官家的考生会有礼的检查,而出身微寒的考生择行为粗鲁又有些伤读书人的体面;这样无伤大雅的的小举措都是官爵人家才能拥有的尊贵与体面。
因为在这等级森严讲究礼制的时代,士农工商阶层明显,用什么物品穿戴什么面料的衣物都鲜明的规制;商甲之人更是有钱也不能穿最好的衣物,出门也不能太过招摇;人的身份地位一眼可知。
傅璟很快结束了衙役的检查,整理了一番;然后向考院内走去,根据自己的考牌找到了自己的号房,两平米大小的一间考房,只能坐下一个人,里面只有一张镶嵌在墙内露出一半的木板以作考生的凳子,三面环墙,只有前面有个挡板,考生进去后,放下挡板,在里面进行考试,全身上下毫无遗漏的暴露在外面人的视线里,考官或者衙役在考生面前巡视,一览无余。
傅璟走了进来,用锦帕细细地擦拭了一番考房里的积落的灰尘,然后将考试用具一一拿出来摆好
,将空考蓝稳妥的放置在脚边的空地上;然后安静的等待考官到来发考卷。
半响后,考官到了考场,一阵鼓声后,衙役们开始给每一位考生分发考卷;傅璟从衙役手中拿过自己的考卷,将它整理好后,平铺在挡板上以便于作答,傅璟并没有急于拿笔开始作答,而是细细的将所有的考题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些答案和思量;然后提笔开始认真作答,练了十年的一手馆阁体缓缓落于纸上,令人赏心悦目,看来这十年苦练终于有所成就;馆阁体常用作于官字,所以一开始傅璟就选择了馆阁体练习。
临近午时,傅璟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酸软的的手掌,转动了一下手腕;此时傅璟已经将考卷的考题做完,傅璟看了看时辰,见时辰尚早,准备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稍作休息之后再删改纰漏将答案誊抄到考卷上。
拿出泰安准备好的膳食,一碟精致的玫瑰酥,看来是祖母和母亲让泰安带上的吧;还有一些肉铺和香糯的糍粑,傅璟慢慢吃了起来,觉得有些干,拿出一个只有不到手掌大小的小巧茶壶,倒在了茶杯里,喝了一口才觉得舒适。
路过傅璟考房的衙役看了看傅璟,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