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言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婉墨无端端怎么就和宁宝对上了?难道她做什么事惹宁宝生气了?
他从没想过会遇到眼前这副场景,不过若要他选择,答案自然是毫无疑问的。
直到现在出了春月楼,他还没弄明白方才婉墨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失望?怨嗔?委屈?
书童贴心提醒,“世子,现在更该担心的,难道不是回府后夫人还在等着你吗?”
虞嘉言嗷得一声,立刻把这些猜测抛到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待会儿娘会用哪种方式揍他。
是绑起来用鞭子抽?还是直接用木板打?亦或是倒吊在房梁……
越想,虞嘉言脸色越精彩,像在染坊里滚了一圈,连到府门时赵王和嘉宁一起下的马车也没太注意。
鲁氏的确早就在候着了,但候的不仅是他,主要是为迎接赵王和嘉宁,儿子就暂且被无视了。
嘉宁看着随意,下马车时也是小心翼翼,她可比谁都在意肚子里的小宝宝,毕竟她还想要一个香香软软会乖巧喊她娘亲的小孩儿给她玩。
“爹爹呢?”
鲁氏随口,“和你舅舅办事去了,夜里就回,小心些。”
说着,鲁氏柳眉一竖,“怎么还涂了脂粉?”
“都是用花草染的。”嘉宁辩解了句,在鲁氏的眼神中声音慢慢低下,小声哔哔,“有孕了就不能妆扮嘛。”
不好看,毋宁死。
赵王适时解释,“我和嘉宁问过太医,太医道可。”
鲁氏也不是紧抓不放的人,她担心的更多还是女儿的身体,作为一国之君的女婿都维护嘉宁她心底自然是高兴的,只表面依然平淡,“嗯,日后这些事还是要多注意些,陛下也是,不要总是纵着她了。”
赵王和嘉宁一起老实接受教育。
不得不说,看着这两人一起乖乖站在面前时,鲁氏心中的成就感无与伦比。
她见好就收,给了夫妻俩单独相处的时辰,回头一扫那不争气的儿子,脸瞬间就耷了下去,那点笑意荡然无存。
想到嘉宁交待的话儿,鲁氏深吸口气,是亲生的,是亲生的,不能打。
打得太狠了,明儿累的还是自己。
如此做了几番心理建设,鲁氏沉沉吐气,扬起一个令虞嘉言毛骨悚然的笑容,“是娘疏忽了……”
“……啊?”
“娘忘了,你也到了这个年纪。”鲁氏道,“是时候往你身边安排几个贴心人伺候了。”
这种伺候,是他想的那种吗?这个想法在虞嘉言脑中一闪而过,就见他娘亲一拍手,从屏风后走出了一排的美人儿,环肥燕瘦,温柔体贴妩媚者应有尽有,个个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虞嘉言一时晕了,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娘亲真的如此大方吗?
鲁氏再一拍手,美人儿们突然一伸手,从背后掏出了……鞭、棍、刀、锥……???
“总是一个书童陪着读书,的确乏味,是不是?”鲁氏笑得温柔,“从今日起,她们几个便陪着你读书,红袖添香,倒也是桩雅事。”
………亲娘,你确定这是红袖添香吗?虞嘉言默默地不敢说话。
鲁氏挑的这些人气质都很好,举止得体,如果忽略她们手中那些凶器的话,个个走出去都是能让少年郎们春心萌动的美人儿。
经过嘉宁的“帮助”,鲁氏大概明白了,她这儿子是自小接触的姑娘太少,除了一些亲戚基本等同于无,也无怪见到一个长相气质尚可的人便忍不住动了心思。
堵不如疏,鲁氏就不信,让儿子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对着这种美人儿看,他还能轻易被引诱。
何况她选的这些人,文武兼备,想要红袖添香她们擅长,提刀揍人她们更擅长。
趁这时机,她也要顺便梳理梳理儿子身边的人了。
虞嘉言带着不知如何描述的心情收下了这些美人,懊恼不全是,但要说高兴……假如你看着前一刻还在给你煮茶端水、弱柳扶风的姑娘面不改色把石头捏成了渣,也完全高兴不起来。
不过,也正是这些每日令人啼笑皆非的相处,倒令虞嘉言对婉墨那股初见时怦然心动的感觉慢慢淡去了,转而被每日“充实”的生活代替。
婉墨左等不去,右等不来,托人去打探一番,才知道人并非是被家里拘住了,而是被许多美人儿给留下了,连去书院进学都有好几位陪着呢。
她总觉得和那天突然出现的女子脱不开干系,但她透露给那安排她引诱安平侯世子的人后,那人竟似乎也查不出来,最后只托人给她带了一句话“不该你管的事,别乱掺和。”
婉墨的事,也只好搁置下来。
嘉宁派人稍微盯着些之后,就没再放在心上,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当一个最美的孕娘亲。
其实以她的身形,就算稍微长了些肉都算不上圆润,更别说胖。嘉宁素来有自信,说担忧提不上,但姑娘家对美的追求无止境,何况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美法。
她的头号小迷弟,就是怀恩。
怀恩进学后学会了画,技术娴熟后第一幅画便是给嘉宁画了一张画像,脚踏祥云,乌发飘飘,周身仙光大作,叫福山看了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