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话,他也不打算过多纠缠,只是做出一副肉疼的模样,拿着一枚旧银子递给士兵,“哎呦,大人可不能再多拿了,没钱、真亏本喽。”
“快滚,谁多拿了,在乱说,就抓你去大牢里。”士兵伸手把叶父往外推攘,被叶父灵活地躲开。
终于顺利出了城,叶叙年怒目朝南城门瞪了几眼,恨恨道:“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做那好人,都是一群坑人……”
叶父赶紧捂住了叶叙年的嘴,低叱一声:“年年,别说了!”
叶叙年瞧见叶父的神色,尽管不甘,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不是现代社会了,她得忍。
还没进过社会的年轻人有冲劲,真好。
宁姜瞧着叶叙年,也有些怀念那时青涩的自己。
昨天夜里,他们确实是去做好事了。
叶叙年将黑死病的症状、传播途径和预防措施都写在了一张纸上,又用空间里的打印机复印了许多遍。
直接在大街上散发传单,肯定是不行了。
这里的官府还十分完备,估摸前脚刚发,后脚就被管理城内秩序的官兵抓进了大牢。
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文盲率如此之高,就算发了,能看懂的又有几个呢?
然后叶父也非常有自知之明,他思前想后,觉着对比叶少疾,还是宁姜这个既有点特艺,又有原则的人比较好。
于是,他便找上了宁姜,拜托他把打包好的资料发放到历城的各个医馆里去,剩余的则扔进那种看起来就比较富裕的院子里。
倒不是歧视穷人,只是如果家里富裕,受过教育的人机率会更大,这些东西也不会被浪费。
宁姜欣然接受,暗自感慨,还好这个世界还能修仙,若是连练气一层都没有,估计就真的是艰难求生了。
她除了把东西扔进叶父交代过的地方之后,还自己想到了另外两个额外的地方,分别是教书的学堂和县衙。
对于县衙那个地方,她扔的技术极好,是那种晚上绝对看不见,但白天到了,第一眼就能瞧见的地方。
额,没错,就是县令戴的乌纱帽上。
然后她还十分意外顺走了县令藏在书房里的小金库。
也没有全部拿走,只顺走了十两黄金而已,里面还剩一百多两呢。
这就当做是她做好事的报酬,宁姜单方面地宣布。
假如这个县令有魄力的话,应该可以好好控制一番疫情吧,但是不知为何,宁姜看到那个小金库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结果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即使出了历城,众人也没有放下心。
他们很不幸地发现,原来历城并不是能阻断疫病的一道关口,而是正巧处于疫区之内。
没错,在历城的南城门外,也多有病人。
宁姜看到许多历城附近的人或拉着板车,或驾着驴,既有往其他方向赶的,也有往历城去的。
恐怕就是患病之后,在乡里的大夫治不好病的情况下,打算到历城来碰碰运气的。
他们沉默地穿梭在这些人之中,中途还暂停下来,被叶叙年拿了几个发帽带罩住了头发。
“我从古书上看到的那一种病症,名为鼠疫,也被称为黑死病。叫做鼠疫,是因为它主要的传播者是老鼠。如果带了病毒的老鼠咬了人,那人几乎百分之百会患病,而且患病之后的死亡率也非常之高。”
“而除了老鼠以外,其实跳蚤也会传播这一类病菌。这也充分说明良好的卫生习惯是十分有必要。”
“之所以别称叫做黑死病,那是因为患了此病的人,会浑身紫绀,四肢发黑,身上、脖子处呈肿大,除了恐怖异常,也很好辨别。”
“然后很不幸,我觉得,我们已经在疫区之中了。”叶父凝重地说完最后一句,眼睛没有离开不远处躺在板车上的一个患者。
只见他浑身抽搐,脖子肿痛,露出的手臂发黑成紫,意识不清,还间接伴随着胡言乱语。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选自清代人师道南曾赋《鼠死行》)
“之后的路,我恐怕也不一定能保证各位的安全了。”
叶父的话虽然有些绝望,但一行人却有了心理准备。
叶少疾笑道:“我自由体弱,出生时早产,母亲去世。祖父不舍,取字少疾,拴我一命。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既然与阎王争了一命,也不惧再来一次。与天斗,其乐无穷!”
“叶兄,莫怕,我们且向前。”
“有什么好怕的,叶叔叔,我阿爹以前跟着你走南闯北,我男子汉大丈夫,也行!”李达咬着牙喝道。
如果忽视他有些颤抖的双腿,这句话还是十分有可信度的。
“兄欲去何,吾必随之。”何为峰淡然陈述。
“我觉得跟叶小姐走,存活概率比我自己走更大。”宁姜实事求是。
叶父无奈地跟宁姜对视一眼,总觉得这个女儿“二次”恩人什么都知道了。
唯有叶叙年一脸感动,大掌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