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澄字典里虽然没有左拥右抱这个词, 但他下意识地觉得爸爸坐在中间, 就是抢走了独属于他的恩宠。
迟澄有些急了, 却只能继续扯着陆靖言的衬衣下摆, 认真地解释说:“但是爸爸我不晕车。妈妈经常开车带我出去玩, 我没有晕过车。”
陆靖言不紧不慢地揉了揉迟澄的短毛:“你那个位置比较安全。”
迟澄拱手相让:“那爸爸坐安全的位置。”
陆靖言:“一般是小孩坐最安全的位置。”
迟樱只是随口那么一提,刷刷她本来薄弱得不能再薄弱的存在感, 没想到两个人都是幼稚鬼。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一定不多嘴了。
她和陆靖言的腿间, 手还贴在车椅上暗戳戳地相握, 灼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虽然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实在性感好看, 迟樱还是用力挣了挣,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凑到陆靖言耳边小声说道:“喂, 你准备逗他到什么时候?”
她温热柔软的气息倾洒在敏感的耳垂上, 陆靖言脸微红, 但端着高冷,假装无事发生:“你猜。”
迟樱想起迟母的话,继续低声耳语道:“卿卿我我不要当着澄澄的面,他还小。”
陆靖言:“我们什么时候卿卿我我了?”
迟樱:“刚刚,还有现在。”
说着, 她揉了揉发烫的右手。
陆靖言:“不算,那些都是礼仪。”
说完,他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 然后无事发生般坐了回去。
“你你——”
迟樱一时羞窘, 语无伦次, 从酥酥麻麻的电流中缓过劲,急忙去看迟澄。
好在陆靖言的身子侧了大半,在迟澄的角度应该是看不见的。
只见迟澄双手环胸,眉毛弯弯,满脸无奈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悄悄话说了这么久,商量好了吗?”
迟樱脸红了红,然后端坐着点头:“商量好了,你坐中间。”
陆靖言看她一眼,眸光意味深长。
迟澄一本满足地笑,二话不说挤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眼睛里重新亮起星芒。
他左手臂勾着迟樱,右手臂勾着陆靖言,不忘说道:“这样才对嘛。”
迟樱见气氛终于对劲,心里松了口气,应道:“你说得都对。”
司机发动引擎,车辆平稳起步。迟母看着他们离开,放下心来,准备中断和童佳纾的对话。
这个女人套近乎套得明显,目的不纯。而且和这种人相处,很累。
毕竟童佳纾是迟澄同学的家长,迟母给足了面子。她假装看了眼手机,然后说道:“我等的人临时有事,我先走了。”
童佳纾听出迟母要走的意思,最后问道:“您在这个小区住多久了?”
迟母顿住步子:“怎么?”
“有传闻说这个院子是陆氏的。”童佳纾指向右侧的别墅,“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您了解吗?”
迟母淡淡道:“不感兴趣,也不知道。”
童佳纾笑容不减:“我以前也不怎么关注,但今天不是有人来打理这个废院嘛。我特意来看看,说不定能碰上主人。”
迟母波澜不惊地问:“碰上了能怎样?”
童佳纾打量着迟母的神色,讪笑道:“毕竟是陆氏,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啊。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迟母嗯了一声,“那你去看看吧,我先回去了。”
童佳纾笑着挥了挥手:“下次再见噢!”
“再见。”
童佳纾一个人走到院子门口,心下惊奇,刚掏出相机准备拍拍拍,庭院里正在工作的园艺师傅就板着脸走上前来。
那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语气严厉,即使只是一个园艺师傅,身上也有强大的气场:“这是私人住宅,谢绝拍摄,请您立刻离开。”
见童佳纾脚步不移,他又指了指上方的摄像头:“监控已经取证,还请您好自为之。”
“别别别别别——”童佳纾摆了摆手,“我不是坏人,是陆氏的忠诚仰慕者,请问你们主人以后就回来住了吗?”
园艺师傅没有再说什么,面色冷峻地看着她。手里的修枝剪闪着寒光,而他的身后是废弃了十几年的楼宇。
童佳纾忽然觉得此情此景瘆得慌,说了一句“我走我走”,然后抱着相机溜了。
她有日常拍摄的习惯。
圈里人,总要敏感一点。说不定哪天哪张照片就派上用场,助力她走向人生巅峰了。万一不小心拍到什么爆料,还可以趁机卖一笔小钱。
曾经上大学的时候,这个观念她没少向舒白传输。舒白过生日的时候,她还送了她一台相机。
想起舒白,童佳纾淡淡地惆怅。
自从她和她说过迟澄的事情以后,舒白又失踪了。虽然这些年来舒白失踪也是常态,但还没有像这次这么彻底过。
这次,连手机号都注、销、了。
……
宾利驶向的目的地是陆宅,陆靖言在市里的居所。
这次回家不是因为陆靖言如往常一般置备了什么惊喜,全因为他临时起意。
迟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