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是谁?柳氏可是邓繁的母亲, 在这世道上做母亲的若是给自己儿子塞个人,在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但是柳氏并非是宋子遇的母亲,偏偏闪着田氏大张旗鼓的给宋家送个貌美的丫鬟又是为何?
自然是要恶心徐容绣的。
徐容绣三番两次坏她好事,如何让心高气傲这几年事事不顺心的柳氏生气。
当初柳氏看不上李氏,可偏偏他的儿子和家里的老太太看上了, 不顾她的反对将人娶回家了。那时她觉得娶了就娶了吧,大不了她再塞个她可心的人做妾,没想到儿子妾也不肯纳,李氏还一连三年没有身孕邓繁又以没有嫡子为由不肯纳妾。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李氏怀了身孕, 她便打发娘家侄女柳依依到了京城, 没想到还被人坏了好事。依着她对李氏的了解,李氏定然不敢公然反抗,可后来柳依依莫名其妙入了王府,让她也平白被婆婆骂了一顿。前些日子她收到柳依依给她写了信,她才得知这其中竟还有徐容绣在里头搅和。
徐容绣与邓家非亲非故竟然也敢管他们邓家的事,柳氏如何不气。加上李氏生孩子那日徐容绣不客气的模样, 让她脸面大跌, 柳氏如何能不恨。
她当然知道她没有立场给宋子遇塞人, 但她就是这么做了,就是要恶心恶心徐容绣, 省得她家里太消停了来他们邓家多管闲事。
将人送了出去,柳氏谁也没说,李氏忙着做月子, 邓繁每日又去翰林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娘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过鉴于母亲与媳妇关系不可调和,昨日他已经写信回去找祖母求助。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邓家老太太能够收拾柳氏了。
而徐容绣看着跪在地上娇滴滴的小丫头的时候心中自然是愤怒的。
然而她转瞬知道柳氏的目的,她让那丫头鸢尾跪在那等着,自己回屋取了已经尘封许久的杀猪刀,出来道,“走,与我磨刀去。”
鸢尾错愕,抬头便瞧见徐容绣手里提着一把三尺来长的杀猪刀,那杀猪刀一看便不是新的,她的心跳如鼓,为何对方会让她去跟着磨刀?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徐容绣说完,神色莫名的看着鸢尾。
鸢尾赶紧爬起来讨好道,“太太说笑了,邓夫人让奴婢来伺候太太和大人,鸢尾自然是要听太太的话的。”
闻言徐容绣嗤笑一声不置可否朝井台走去,到了井台边上,徐容绣让鸢尾打水,然后弯腰磨刀,“鸢尾姑娘大概不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
鸢尾讪讪,不知如何答话。
徐容绣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只道,“我娘家是杀猪的,我出嫁前跟着我爹杀了三年多的猪。”
鸢尾面上不显,心中鄙夷,不过是杀猪匠的女儿,倒是命好,夫君如今成了庶吉士。
她心中所想徐容绣并不在意,她继续道,“杀猪的时候,猪嗷嗷直叫,但因为受制于人,所以只能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她抬头看向鸢尾,神色淡淡,“鸢尾果真想留在宋家伺候我?”
鸢尾不疑有他,以为她是应了,连忙点头讨好道,“鸢尾既然入了宋家,那自然是宋家的人了。”
“嗯。”徐容绣垂下眼帘,看不出喜怒,她拿起杀猪刀对着太阳看了眼锋利程度,却莫名的让旁边的鸢尾心都颤了颤。徐容绣一无所觉,“我杀猪的手艺不错,手起刀落,猪头便能掉在地上,想当初我继母因为我这刀法吓吐了。”
鸢尾娇躯一震,不敢置信,她竟然敢对继母不敬?
徐容绣继续道,“我往常并不与人为难,继母若是不那么过分,我是想就那么过下去的,可惜……”她说完杀猪刀甩出去,正正好插在不远处鸢尾的脚边,在鸢尾瞪大眼睛的惊叫中,她神色如常,“可惜有的人就是不喜欢过好日子,偏偏要与我为难,这是为何?”
鸢尾耳边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双目瞪大呆呆的看着自己脚边插着的那把尚且颤颤悠悠的杀猪刀,心里只回荡着方才徐容绣那些话:杀猪的,手起刀落猪头落地。
鸢尾只觉得后脖子发凉,双股颤颤,似是有些站立不住了。
“鸢尾姑娘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徐容绣无辜的看着她,然后弯腰将杀猪刀取出,手指轻轻划过锋利的刀口,漫不经心说,“老实说,我挺喜欢鸢尾姑娘的,想必我夫君也会喜欢。”
鸢尾双腿都软了,目光随着徐容绣的手而动,闻言急忙摇头,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我这人向来善妒。”徐容绣说,“但鸢尾姑娘是不同的。”
鸢尾要哭了,摇头的时候都觉得害怕。
“鸢尾姑娘怎么了?”徐容绣拿着刀凑近她关切的问道。
鸢尾啊了一声尖叫,而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拔腿便跑。
徐容绣慢悠悠的追了过去,“鸢尾姑娘这是做什么……你跑什么呀……”
鸢尾拿出毕生的勇气跑出了宋家又跑回了邓家,进了花厅噗通就跪下了,“夫人饶命,奴婢不愿意去宋家了。”
柳氏恶心了徐氏又恶心了李氏心情不错,正坐在花厅喝茶,就见送出去的鸢尾跑了回来。她还当徐容绣会押着鸢尾来兴师问罪,到时候她好羞辱徐容绣一番,让她知道女子该如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