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侠,有许多事情不方便。
余湘听得耳朵有点痒,许是他低沉的声音太好听,这番剖白让她没法儿往下接,她权当没听见。
收拾好东西,宁勉要和她一起过去,杏姨做了适合病人吃的食物,两人各自提着东西,乘公交车去了医院,到达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先伺候林宝芝吃了晚饭,才收拾余湘陪床睡的地方。
余湘向来不喜欢医院的被褥,带了凉席和毛巾被,还有枕巾,好让自己睡的舒服点,宁勉看着她收拾,偶尔搭把手,林宝芝在一旁躺着,频频忍笑。
“湘,我没带梳子,这会儿百货店还开门,你去买一个。”
林宝芝将早上用过的梳子藏在了枕头底下。
余湘也没揭穿。
林宝芝纯粹是想支走余湘和宁勉多一会儿相处时间,不然女婿对闺女那恋恋不舍的样儿真是没眼看。
宁勉也没有体贴的说我去买了送回来,等余湘收拾好一起下楼。
天色不早了,晚霞散尽,医院小花坛飞着许多蚊虫,偶尔飞过来撞在人胳膊上,这地方也是毒嘴蚊子最多的地方,可宁勉一无所觉,带着余湘走小道。
慢慢的,蚊虫也散了,没围着俩人转。
谁也没提买梳子的事。
余湘顶着一道目光许久,忍不住抬头问:“看什么?”
宁勉惜字如金:“你。”
他目不斜视,直勾勾盯着她的眉眼,漆黑的眼眸像是一泓清泉,沉着冷静,又带着绵长的喜欢。
“你,怎么有点油嘴滑舌?”
宁勉冤枉:“我实话实说,你不喜欢听?”
余湘叹气:“你这样,我招架不住。”
宁勉想了想,很好说话的提议:“那你想让我怎样,尽管说,我改就是
。”
“……”
这更招架不住了,总不能说,你喜欢我什么,我改?太伤人自尊。
余湘挠挠头:“那像我们之前那样相敬如宾不是挺好的?”
宁勉沉默之后长长叹气:“你确定?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你是想熬死我?”
还是要憋死他?喜欢怎么可能藏得住?
“余湘,我们都是大人了,我想要的东西有很多,我知道你也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不可以坦诚相见一次,说说心里头都在想什么?我们总不可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当初我们结婚,你可能是不愿意的,当初我们各取所需,你没有推开我,现在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可以走上正轨,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妻子,我希望——”
宁勉希望心灵相通,他的喜欢想要得到回应,那应该是很美妙的事情,他很少说这么心里话,面上保持着淡然自若,其实手心濡湿一片。
但是话还没说完,小花园的幽静小道迎面走来一位病人,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宁勉拉着余湘站在过道一边,他不大喜欢两人分站两边,有人从他们中间经过。
人走过,余湘也没动,低头看看他握住她手腕的手,心底涌出一股别样的感觉,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变了味:“之前我问过你,你说你不喜欢。”
“我——”
宁勉很想揍一顿当初的自己,可看她狡黠的目光,明白这不过是一个推拒的借口。
“算了,过段时间我们详谈,现在先照顾妈。”
余湘松口气:“好。”
两人往外走,没去百货店买所谓的梳子,余湘今天也带过来一把,她们根本不缺梳子用。
但医院门外有卖汽水的,宁勉给余湘买了一瓶,像是哄一哄闹别扭的小朋友。
“回去吧。”
“路上小心。”
宁勉坐上回家的末班车。
余湘抱着汽水会病房,内心无比纠结,此时吊坠灼热,接通通话,又是长风拐弯抹角的希望她不要辜负宁勉的一片深情。
“长风,你是想指使我假装喜欢宁勉吗?”
长风不说话了。
余湘兴趣缺缺的挂断通话,他们出去的时候走小道,但现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她走直道,正要踏上住院楼的台阶时,小花园的小道
出口走出一人。
“余湘?”
“祁韬大哥?”
余湘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祁韬,他周身气质颓废,眼圈红红,看起来十分狼狈,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晚,怎么还在医院?”
祁韬笑笑,似是不自在:“家里人病了,你呢?”
“我妈阑尾炎开刀。”
“那还好,唉……”
祁韬又叹气,再无平时的意气风发,向来健朗的壮汉,看起来竟然有一丝脆弱。
余湘觉得很奇怪,前天晚上他们还见过,当时宁勉的反应好像是吃醋了,不过短短两天,祁韬就这个表现。
很快,在回病房的路上,祁韬交代了原因,今天上午祁韬的父亲诊断出来胃癌晚期,听医生说时日无多。
“我爸到现在还放心不下我,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余湘和祁韬关系说实话一般,平时有合作,新家在同一个家属院,偶尔见面会说两句的邻居,除去商业联系,私人联系寥寥无几,安慰也很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