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本香气顷刻犹如血味一般流泻而出,在鼻翼瞬间放大了数倍。
叶肃眉头一挑,心想真是该把他扔到楼下自己住了。
“这是第几次了?”他开口的时候,声音里有种似有若无的恼意。
不过那种气恼,似乎是对他自己产生的。
“叶……叶医生……”岑安低头吹了一下手指,让皮肤眨眼的功夫再次愈合如初。
“我在练清创缝合术,但不太会用持针器。”他有些抱歉的看向他:“您能再教我一次吗?”
他没有在大学里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虽然步骤图吃的很干净,但确实经验不足。
叶肃本来想让他自己跟着实习小组这参加这周末的复习,可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应了一声。
“好。”
他脱下了外套,挽起了袖子,站到了岑安的身边。
微暖的指腹贴上了冰冷的手背,开始示意他重新再操作一次。
这笨蛋……怎么身上总是这么冷。
“进针。”他低声道。
他们的左手共同执起齿镊,提起了鸡皮的边缘。
岑安右手握住了持针钳,忽然意识到自己窝在叶肃的怀里。
他的耳朵尖突然红了起来。
叶肃原本因为那草木味道有些焦躁,可在发现这小细节时,心情又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用腕臂力往外旋,”他握着他纤细的手腕,让针刺入皮肤,经皮下从对侧切口皮缘穿出:“很好……拔针。”
岑安努力集中精神去控制持针器,可隐约感觉到男人就靠在自己的脸颊边,连说话时都有浅浅的气息扑到耳朵上。
他脑子里有点乱。
“现在练习八字缝合法。”叶肃已经察觉到他们快要碰到彼此的脸颊,可并没有拉开距离,反而有些自我纵容的继续俯身半抱着他:“专心一点。”
岑安抖了一下,还是轻声嗯了下。
一定是他自己想多了,叶医生肯定没有别的意思。
“这种缝合法用在什么地方?”
“筋膜,”他下意识道:“还有肌肉。”
“很好,”叶肃微微偏头,唇畔在他的发侧一碰而过,如同一个巧合般的吻:“再来库兴氏缝合法。”
他微烫的掌心就覆在他的手背上,让岑安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被牵引着让针线穿插而过,被割裂的皮肤留下了H型的线扣。
“它又被称为什么?”
“连续水平褥式浆肌层内翻缝合法,”岑安下意识道:“可以用于胃肠道浆肌层的缝合。”
叶肃略微抬起了头,让下巴抵在了他的额发上,无意识地又把他抱紧了一点:“来练习打结。”
岑安感觉自己脸上都有些发烫,又不好意思推开他。
明明是自己邀请大魔王过来教的,这时候逃走简直是在作死。
可是怎么总感觉……大魔王在逗自己?
为什么要靠的这么近……
他脑海里又涌现出对白狐的那种亲近感,内心感觉到挣扎又矛盾。
叶医生……也是那只可爱又好看的狐狸……
“在想什么?”叶肃发觉他停了下来,垂眸问道。
小人参的头发又顺又软,垂在耳边的样子看起来温顺无害。
没想到用脸颊碰触发丝的感觉……会更好。
岑安这时候脑子里原本就是乱的,他一问,就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在想……你的手。”
“手?”叶肃松开了持针器,把右手抬起来了些许:“它怎么了?”
“我先前……摸过您的爪子,”岑安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去触碰他温热的掌心,以及有些粗糙的掌纹。
他微凉的指尖顺着纹路划过他的肌肤,动作纯粹又无辜。
叶医生的指腹有薄茧,摸起来的感觉和梅花爪有些像。
男人冰蓝色的兽眸缩了一下。
先前隔三差五闻到那草木香气的时候,叶肃还勉强算淡定自持,可此刻他被岑安一碰掌心,心里某些熄灭已久的火焰就又突然跳动了起来。
他本能地抗拒去深究这种隐秘的感情,也不愿去了解自己对岑安的真实感觉。
最近太疲惫了,偶尔失控些也没什么。
某只妖怪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甩了个清心咒,没有流露出半分异样:“继续。”
岑安原本以为,叶医生最近有点躲着自己。
可等这次补课结束之后,他又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客厅里,偶尔还会变成那毛绒绒的大白狐狸。
不能摸——绝对不能摸!
那不是白团子,是大魔王!!
“以后每周六晚上,固定时间给你补实践课。”
“——哎?”
-2-
岑安在调整好状态之后,又开始不定期的带着点心跟明先生一起喝茶。
他先前买了本《法式烘焙指南》以及《日本大师教你做甜点》,呱唧呱唧全都吃了个干净。
明琅对他的手艺颇为赞同,还会取好些名茶来和他共同品鉴。
岑安虽然喝不出那茶水的清妙之处,但每次来做客的时候都特别捧场,基本上明琅煮几壶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