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把手术刀同时布阵如银色的网, 墨鲤嘶鸣着坠落在乱石上, 头颅挣扎着还想要再度跃起。
下一秒, 那燃着深青色光芒的焚阴戟直接把它贯穿, 污黑的内丹直接从其中滚了出来。
叶肃面无表情的一抬手,那些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如重影一般骤然回缩为一把, 又轻又快地飘回了他的袖中。
“很像刺身烹调现场。”璩玉把长戟从鱼头中拔了出来,一脚把那内丹踩了个稀碎。
“老叶,你该弄个法器的。”他擦了下自己身上的血, 颇为正经地劝诫道:“哪有斯文人拿手术刀干架的,这玩意儿不够霸气。”
叶肃转身时忽然听见了来自远处的脚步声,一抬手又把刀亮了出来。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伊恩抬头嗅了一下,忽然跺了跺蹄子:“在这边!”
急促的水流涌动而来,连带着把一摞鲤鱼片都翻搅着刮到了远方。
一抹灰影直接从北边奔驰而来, 速度快到激起一路的沉沙。
灰白色的皮毛与环状斑点在银色的水流中被模糊如彗星的余光,直到停在他们身前时才逐渐变得清晰。
竟是一只雪豹。
灰蓝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异类,然后盯向那眨巴着眼的独角兽。
“嗨豹豹,”独角兽唤了一声道:“你要往哪里去?”
“我要出去, ”雪豹脚步顿了一下, 圆圆的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他们是谁?”
“这是进内城的路。”伊恩一脸同情:“你是不是迷路了。”
“没有。”雪豹露出凶巴巴的表情:“我认得出去的路——找到那个漩涡就可以了。”
薄和咳了一声:“那你打算往哪边走?”
豹子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白色巨塔。
被困在水域里的感觉糟透了,它现在只想烘干自己的毛。
长长的尾巴有些焦躁的摆了两下, 显然还没有找到正确答案。
“你真的走反了,我带你出去吧。”独角兽隐约感觉自己又找到一只保镖, 很自来熟地凑了过去, 扭头跟他们一行妖怪挥了挥蹄子:“这儿就是进内城的入口了——打架我帮不上忙, 回头有缘再见。”
“你是从哪边过来的?”明琅多问了一句:“内城现在什么情况?”
“很乱。”豹妖不欲与他们多言,扭头就又往白塔的方向跑了过去。
“反了!又反了!”独角兽跺了跺蹄子。
雪豹很烦躁的嚎了一声,半路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伊恩飞快地跟了过去,还记得扭头跟他们WINK一下。
“SEE U——”
岑安被崔沅直接押到了白塔的中部,一低头就可以看见那口漆黑的巨鼎,还有蔓延在整个塔底的赤褐色咒文。
所有的侍从和奴仆都小心翼翼地绕开着那口鼎,走路时也不敢碰到地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符号和图腾。
玄黑双鱼镶嵌在礁石碾成的地面上,环绕着那口四人多高的古鼎。
他隐约能听见虫兽的窸窣声响,背脊都有些发凉。
崔沅直接用捆妖绳把他悬在几十米高的空中,脚下便是那黑漆漆的鼎口。
虬妖阴沉着脸用灵识查看他的躯体,却同样没有看见那个印记。
“你把幸厄石藏到哪里了?”
岑安在空中猛地一坠,离那口鼎又近了几寸。
他甚至能看见鼎中摇头摆尾的蜈蚣,几十只细密的脚还泛着诡异的红光。
“我不知道。”他忍着恐惧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努力不去看那鼎中其他的虫蚁:“没有听说过。”
为什么崔沅他们这么快就知道这个秘密?
除了叶医生和璩玉,其他人怎么可能发现这些事情——璩玉根本没有泄露秘密的可能,那又会是因为谁?
“我没有多余的耐心。”崔沅阴冷道:“你如果继续装傻,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炼蛊。”
岑安其实已经能听见那些虫子扑棱翅膀的声音,连脚腕都开始不自主地发抖。
他不会的。
裴荼说了,献祭的时间还没有到,崔沅不可能这么快就——
下一秒,一把银刀飞驰而过,直接插透了那虬妖的咽喉!
叶肃站在高塔的另一端,神情寒冷肃杀。
“放开他。”
岑安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得救了,却发现自己又被那捆妖索控制着提了起来。
他整个人被拘束四肢倒吊着,此刻悬在崔沅的身前如同待宰的猎物。
崔沅用指腹抹了下喉咙上的血眼,挑眉笑了起来:“急着救他呢?”
“瞧瞧这是谁来了?妖不是妖,鬼不是鬼的杂——种?”
岑安下意识地看向叶肃的眼睛,心里突然就慌了起来。
叶肃与他对视了一眼,屏住气息往前走了一步。
崔沅手中直接多了一把布满倒鳞的长刀,横在了岑安的咽喉上。
“再动一下试试?”虬妖周身都开始萦绕深紫色的魔气,獠牙不受控制的全都冒了出来。
“杂种,幸厄石在哪里?”
锋利的刀尖直接按在了岑安白净的喉咙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