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 最近可还好?”皇帝对元后毕竟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对这个已然残疾、没了未来的皇儿此时更是心生愧疚。
楚墨尘静静坐在轮椅上,一下子就想起了从前。
从前他还是一个健全的太子的时候,就没见这个所谓的父皇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甚至, 他心里对这个父皇是恨的。
他的母后,不就是被这个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被宫里的肮脏手段给谋害而死的吗?
而他这个父皇呢, 他做了什么?他不过是转眼又有了一位皇后, 而对自己这个早就定下的太子眼见心烦, 从来见面就是斥责。
他才不得不收敛自己的光芒, 装作一副驽钝平庸的样子。这才少了许多的厌恶, 多了几分廉价的恨铁不成钢。
幸好,他早就遇上了师父, 自有另一处身份资本, 命运也尽可能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楚墨尘沉默了一瞬,才恭敬道:“儿臣安好,劳父皇挂念。”
皇帝看出了楚墨尘的生疏隔阂, 心中微叹, 之前,他因为看到众多皇儿们的年轻活力, 心中不免生出一些隐秘的嫉妒,开始变得多疑起来,对许多皇儿都升起了防备之心。
其中甚至还包括这个在元后去世之后便平庸起来的嫡四子。
他放任他们争斗,放任他们对太子的仇视, 却没想到,竟会有人真的如此胆大包天、不顾兄弟之情,将太子的双腿废去。
朝臣们也以太子不能残疾为由,在他的默许下,废除了四子的太子之位,只给封了一个闲王的王位。
他对这个封号闲王的残废儿子,也没了当初的防备。再加上,这两年里,其他的皇儿们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他探查到这些儿子们没有过来“挖”他的皇朝势力,而是向着玄修界的方向发展,他对儿子们的拓展功业的行为十分欣慰。
只有这个顺势废除的前太子,他心中多有愧疚。
“你的几个兄弟陆续都已成家立业,现在,就剩下你了。”皇帝难得的升起了一丝慈父之心。
四儿楚墨尘在摔断腿废除太子之位之后,在京城似乎变成了个隐形人,以往热情的想结亲的人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闲王妃的人选,可不好找了。
不过,既然是他这个天下至尊的儿子,就没有其他人嫌弃的份!
实在没有愿意的人选,他也可以择一适龄女子直接赐婚给皇儿。
楚墨尘摸着轮椅忽然道:“儿臣早已心有所属!”
“嗯?是哪位大家闺秀?”皇帝有一丝讶异,心想是哪位大家闺秀对这个儿子用情至深不离不弃,他得好好嘉奖一番才是。
刚说完,皇帝就立刻想起了闲王府的传言,敲着桌案,没等楚墨尘回答,眉头微皱看向他道,“听说你与府上那个云姓女子相交甚密,且此女是玄修界红楼所属?”
莫非皇儿喜欢此女?
皇朝与玄修界大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皇朝王爷,与玄修界的人靠近都不是好事,更不要说还是疑似互相心倾。
不过,若是真心喜欢也不是太大问题,此女若是能作为自己皇朝势力分裂和吞并玄修界的突破口,那就更好了。
只是,玄修界那些崇尚自由、小家子气的女子,还是当不得端庄大气的正妃。
皇帝念转间,便看到下首的皇儿忽地撑下轮椅“嘭”然跪在地上,竟是极为坚定的恳求道:“儿臣自忖一介残疾之身,配不上这些娇贵的金枝绿叶,倒是轻儿这般坚韧、对儿臣不离不弃之人,才得我之心。父皇,儿臣与轻儿既然两情相悦,便不会在乎她的出身为何。恳请父皇为儿臣与轻儿赐婚!”
皇帝看着他疼得满头是汗,又惊又怒,这个四儿,他虽然愚钝,但一直都倔强的很,如此行大礼开口求他,这还是第一次!
可是,这第一次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反而是为了区区一个玄修界的女子。
这女子到底给他的皇儿施了多少**药?!
“此事不必再提!未及笄就已入住外男家中,且频频与男子会面,这等不顾及自己女儿名声之人,正妃之位不可能,侧妃之位朕都嫌太过!”
皇帝明显面带怒意。
楚墨尘除了听到对心爱之人的贬低之语而略有不喜,对皇帝的拒绝尚在意料之中,但他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知道这个父皇对轻儿的排斥,究根结底,是对曾经镇压住的玄修界实力日渐煊赫、几乎要盖压朝廷威势的心结。
但,他可以呈上自己借助红楼势力吞并玄修界的计划,这个对玄修界如此看不顺眼的父皇,差不多能够满足自己这个身先士卒的珍贵棋子,这点迎娶心爱之人为正妃的小小心愿吧。
楚墨尘自己更为野心勃勃,他的第一步是玄修界,第二步就是朝廷,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这吞并玄修界势力的事情,本就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情,在这里隐藏自己的圣门门主身份,将此事谋划献给父皇,换取一个迎娶心爱之人的机会,自然一箭双雕。
“父皇……”楚墨尘在地上不紧不慢的一点点撑起,看向上首的父皇,准备晓之以利,打动父皇赐婚的心。
只是他显然没想到,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