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且默认自己命运的棋子,一旦有了机会,便可轻易跳出那张棋盘。
......
谢司逾坐在黄梨木椅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他的下方,跪着一个下属,正在汇报。
“督主,西厂与武林近些日子来往密切,但他、他们异常谨慎.....”
说到这,汇报的人额前滑落冷汗。
督主大人上次命令他盯着,这便是要得到结果的意思。他调了人手,可对方太过隐蔽,又是武林中人,一贯滑溜得很,跟踪的人都被甩掉了。
那时,下属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些天,他始终提心吊胆,直到今天,果然,督主大人真的命他来汇报了!
出发前,同僚的眼神,便是让他自求多福。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属下垂头,感受着上方传来的压力,内心无比痛苦,夹杂着悔恨。
西厂算什么?武林算什么?他们加起来都不如督主可怖!
早知道,他就更卖力点了!
谢司逾一眼未发,只是静静地品了口茶。
而下方,属下的心思早就百转千回,自己把自己批评了个狗血淋头,痛定思痛,疯狂复盘。
但督主大人不喜懦弱之辈。
如果他痛哭流涕,反而更会被视为无用,当做弃子。
现下最好的,便是等。
终于。
“笃”的一声轻响。
属下心一颤。
谢司逾将茶杯放到了桌面。
属下脑海里已经描绘出了画面。
如果督主心情好,那便是茶叶飞来,他还能保下一条命;如果谢督主心情不好,那飞来的便是茶杯,他的命,多半也就没了......
谢司逾眸光淡淡。
他身后,站着的属下们也不自觉地心底发寒。即便督主大人脑门后门没长眼睛,众人还是不自觉地垂眸。
男人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众人屏住呼吸——来了,又要来了!
难道这次是扔玉扳指吗!
跪在下方的心腹早就心如死灰。
心腹又如何,做事有纰漏,督主完全可以再换一个心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屋内的真空环境内,似乎终于进来了一缕空气。
所有人的心,都有了一丝缓解的时机,省的直接炸开。
下属的后背,早已满是汗水。
门外的人脚步声沉稳,快步走到屋内,单膝跪下,垂头汇报。
“督主,书籍已全部送去。”
谢司逾眼前,不期然浮现出那张咬着唇、怯生生瞪着他的脸。
明明是芙蓉美人面,却一点不知珍惜。
淡色薄唇下意识勾起,想到那率性少女苦着脸看书的画面,谢司逾便觉得有趣。
既然幕后之人如此大手笔,那这美人煞,便由他来养.成吧。
随意瞥过茶杯,茶叶浮沉后,逐渐没(mo)了底。
谢司逾便也失去了兴致,站起身,穿着银色蟒服的高大身躯,便大步离开。
下属们自然跟着离开。
只是经过的时候,他们瞥过跪在地上的身影,眼底还是划过几丝羡慕与惊奇。
这人运气可真好。
居然可以顺利从督主手下逃脱。
而那“幸运”的下属,得知自己保住命后,顿时浑身一软。
但或许是复盘太过成功,也或许是生死之间大脑的潜力被激发,下属蓦的转头,看向身侧同僚。
脑子一动,他颤声问道:“那书,是送到承乾宫的?”
同僚嘴严,怎么可能透露督主大人的吩咐。
只是下属的语气太过笃定,加上说准了,他的眼神便微微一变。
那侥幸逃脱的下属一直紧盯着他,这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他说准了。
“嘶.....”
下属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念头。
当初,督主去看那棋子时,他也在旁,当时督主的神情并无异样。
可现在......或许督主自己都没明白,但下属却格外笃定。
那棋子,或许已经不能算是棋子了。
......
陆时羽既然答应救人,那便绝不会食言。
他武功高强,在江湖罕有敌手,哪怕皇宫戒备森严,也依旧不惧。
大约摸索了一下侍卫值守的规律后,陆时羽便打算出手了。
但在他出发的前一天,却收到了一个物件。
灰雀脚上的竹筒里,似乎有着什么。除此以外,它的嘴里,却衔着封信件。
原来是容愫寄来的。
她想办法弄来了墨水,在信中说,女儿的人.皮面具已经失效,她的血液可以帮助维持效果,希望他能把这一小竹筒血带过去。
施云的难受自不用说,陆时羽倒是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多了几分好奇。
人.皮面具?还用血滋养?
这倒是稀奇。
翌日黄昏时刻,出宫采买的人交接之时,陆时羽悄然摸进了皇宫。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