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却见男人狭长的眸子轻眯,瞳孔涣散,就连耀眼的银发,都开始暗淡。
心底一沉,顾不得别的,苏子墨抓住男人的手,甩了甩。
“贺副官,贺副官?”
急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贺云离顿了顿,掐了自己一把,神色恢复清明。
“.....苏小姐。”
男人后退一步,礼貌地拉开距离,又开始走神。
精神力越高,那紫色雾气的作用越强,贺云离目前的精神力同样极低,刚才完全是凭借本能奔跑。
苏子墨没察觉男人的疏离,再度拉上他的手,径直朝前跑。
“贺副官,我拉着你!咱们快走!”
她并不知道贺云离受伤的事。
只当是他耗费太过,有些疲乏。
刚好她熟悉这种贫民区的布局,更方便带路。
贺云离神色迷茫。
他下意识抬眸,橘色夕阳下,那穿着白裙的身影,映入眼底,又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像她的声音一样,始终隔着什么。
“贺副官,快跟着呀!”
他久久不动,苏子墨急了,赶紧回头催促。
大片大片的夕阳,落在她的身后。
周围小巷狭窄,散落着废弃金属,是贺云离从未接触过的杂乱、破败。
可在少女回眸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脏乱,橘色的夕阳,却也成了这瑰丽雄浑的背景。
末日小巷。
夕阳下,白裙少女,还有.....两人相牵的手。
少女眉眼间的担忧,如有实质,贺云离慢半拍地思索。
——她在担忧什么呢?
他受伤了,她有粒子枪自保,现在快速跑开,等待救援才是最佳选择,不是么?
聪明理智的大脑,这一次,却并不能给他答案。
......
苏子墨带着贺副官,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屋子,将他安置下来。
也是这时,她才看清男人背后的伤口。
衬衫裂开两条口子,并无血迹渗出,背部的伤口仿佛被灼烧过般,散着难闻的刺鼻气味。
“......”
苏子墨屏住呼吸,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开始模糊,轻轻触碰,那伤口仿佛这才复活,大片发黑的血液径直涌出。
“唔。”
银发男人被随意放在木板床.上,疼痛让他下意识蹙眉,那狭长的眼眸,却依旧紧闭。
或许是今天经历的一切太过波折,看着贺云离的狼狈,苏子墨竟下意识想哭。
她紧紧咬.唇,强忍泪意。
在屋内扫了一圈,苏子墨却依旧没有头绪。
虽然在贫民区长大,可经历最多的病,也不过是发热。
这样狰狞的外伤,让她束手无策,可若不处理,又怕失血过多危及性命。
抿了抿唇,苏子墨伸手,晃了晃贺云离。
“......贺副官,贺副官。”
细细碎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乎夹杂着哭腔,声音不大,却很难摆脱。
贺云离挣扎着睁开了眼,映入眼底的,恰好是眼眶通红的少女。
见他睁眼,唇.瓣紧抿的少女,蓦的绽开了一道笑容。
泛.红的眼眶内,泪水再也无法止住,伴随着笑容,快速滑落。
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很烫。
“......”
那一刹那,贺云离突然就醒了。
....
贺云离醒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从空间钮里拿出药粉,在少女的坚持下,由她帮忙上药。
“贺副官,我手更稳,你好好休息。”
柔弱的少女无比倔强,贺云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真的松了手。
可明明,以他的性子,除了虞修凛与萧呈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上药这样的事,若换个聪明人,早就可以趁机把他废了。
可她那么笨。
笨到不愿独自跑掉,笨到以为一座破屋便能安全。
贺云离眸色变幻,再感觉疼时,他便闭了嘴,只是蹙眉忍耐,绝不发出一声。
若痛到极点,便咬住舌.尖,用疼痛转移疼痛,伤上添伤。
最后,贺云离甚至不顾伤势,强行操控恢复几分的精神力,在木屋周围设下屏障,隐藏踪迹。
这极有可能伤到意识海,无异于杀鸡取卵。
——他竟也变成了个笨蛋。
男人坐在木板上,顾及两人身份,他仅仅解.开衬衫,将后背部分下拉,露出伤口。
欲遮未遮,反倒更为诱.惑。
衬衫有些许脏污,掩映下,那肌理分明的后背,显得格外有力。与温雅俊美的外表截然相反,更添性.张.力。
鲜血涌.出,沾湿了几缕银发,那耀眼的银,化作妖异的红。
像妖精一样。
苏子墨屏住呼吸。
她拧开水瓶,倾斜着,将饮用水尽数倒在他的伤口上。
鲜血被冲淡,形成浅淡的红,顺着男人背部下滑,划过肩胛,划过腰侧的鲨.鱼.肌。
随即——没.入衬衫,到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