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发饰,再加上那大金簪……看上去俗气又可笑。李瑾蓉真是被这女儿蠢到了,抬手用力扯下她头上的大金簪,丢在地上:“阿瑶,你懂不懂规矩?!茵茵是你姐姐,你这样抢她东西,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你小家子气?”
这回,捂住脑袋的人变成了夏亦瑶:“好痛!”她生气将头上发饰全部摘了下来,通通丢在地上:“娘你偏心!好,好东西都给她,我不要了!”转身跑走了。
厅堂中一时静默,许久,李瑾蓉才长长叹了一声。她让仆役们收拾了地上的发饰,又拍了拍夏如茵肩膀:“阿瑶她就是这个脾气,茵茵你不要和她计较。那几个首饰你便还给大娘吧,也免得阿瑶闹。大娘以后再给你买其他的。”
夏如茵求之不得,立时应好。李瑾蓉将她搂入怀中:“还是茵茵乖巧,让大娘省心。”
大约是这温柔让夏如茵看到了希望,她仰着头小心问:“大娘,今夜是爹爹的生辰,我可以画个妆吗?郑重一些,也免得人说夏家的女儿行事失仪。”
李瑾蓉不同意:“不可。旁人的闲言碎语,哪比得上茵茵的身体重要。”她打量夏如茵:“还是说,茵茵自己想画妆?”
夏如茵被她戳破心思,不敢答话。李瑾蓉语气便严厉了起来:“茵茵,大娘和你说过,你的想法愿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活着。大娘不是已经答应你,等你及笄,便让你画一次妆吗?你现下才十三岁,怎么又跑来提要求?”
夏如茵抿了抿唇:“可是……大娘,我不觉得画妆会伤到我身体……”
“你不觉得?难道我要因为一句你不觉得,便放纵你去冒险吗?茵茵,你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儿了。你何时才能懂事些,何时才能不给我们添麻烦?”李瑾蓉转身背对她,疲惫摆了摆手:“不必说了,大娘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先回去歇着吧。”
夏如茵垂着眼立了片刻,终是躬身告退离开。
回到屋中时,夏如茵明显有些恹恹。她趴在桌上失神,而肖乾行到她身旁坐下:“茵茵别难过了,想画妆还不简单?九哥帮你买回了胭脂,你现下画便是。”
他摊手,手心便出现了几个小瓷瓶,果然是女儿家惯用的胭脂瓶模样。可夏如茵看了看那小瓶子,却是摇了摇头:“不了。夫人不答应,我若用了,她会不高兴的。”
肖乾仔细看她。他不清楚之前的梦境为什么会突然结束,但定是因为梦境主人夏如茵的原因。似乎消灭梦境,就是他和夏如茵的生机。考虑到之前小如茵十分开心,梦境便消失了,肖乾怀疑那个梦境无法继续的原因,是夏如茵得到了满足——她被困在院中觉得孤单,而他的陪伴弥补了她的遗憾。那这个新梦境的满足又是什么?或者说,令夏如茵耿耿于怀的会是什么?
肖乾原以为,夏如茵是想画妆,可现下看来,显然不是这样。那难道,夏如茵介意的是今夜的生辰宴上,夏亦瑶逼她献艺祝寿,让她出了糗?
现实世界中,他与夏如茵相处的一幕幕闪过脑海,肖乾忽然明白了所以。他没再劝夏如茵画妆,也没有费心帮她准备献艺,只是安静陪着她,直到太阳西沉。
夏尚书的生辰宴拉开序幕,一切都如夏如茵记忆发展着。夏尚书相熟的官员携家室前来,大厅中坐满了人,肖乾甚至见到了李和循。夏如茵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惊叹又赞赏,夏亦瑶看起来快要气疯了。于是她献艺后,将夏如茵拖了出来,让夏如茵也为爹爹献艺祝寿。
夏亦瑶笑意盈盈:“姐姐你别害羞啊,来给爹爹吟首诗吧。”
夏如茵有些惶然,试图推开她:“我不会吟诗。阿瑶,你放开我。”
夏亦瑶不肯放:“那便给爹爹弹个琴吧!”
夏如茵脸便有些烧了:“我也不会弹琴。”
夏亦瑶掩嘴笑道:“那给爹爹唱个曲跳个舞吧,姐姐,你总该会些什么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如茵身上,夏如茵窘迫又无助,将目光投向了肖乾。可肖乾没给回应,只是温和回望。倒是夏尚书开口了:“行了。阿瑶,松开茵茵,你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吗?茵茵,坐回去吧。”
夏亦瑶目的已然达到,这才松开夏如茵坐了回去。兰青也连忙上前,将夏如茵扶去自己座位上。李瑾蓉觑着夏尚书脸色,轻叹了一声:“诸位见笑了。这孩子的确体弱,也是我疏于管教。”
她这话好似客套自责,实则却给毫无过错的夏如茵安上了罪责。疏于管教的意思便是,夏如茵是需要严加管教的。只有夏如茵懒惰,才会需要人时刻在旁督促着。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夏如茵自己不思进取,才会似现下一般绣花枕头不学无术。罪魁祸首的李瑾蓉反而摘出了错,毕竟庶女体弱,她一个嫡母,的确也不好严加苛责。
夏如茵的手抓紧了衣摆,垂下了头。肖乾觉得,小姑娘是有些品出了这话的隐藏含义的。可许是记得夫人对她的好,又许是顾忌着夫人让她乖巧懂事别添麻烦的叮嘱,她没有开口反驳。曾经那一夜,这事的确便是这样揭过了。可这一次,在夏如茵放弃前,肖乾半跪在了她身前。
肖乾仰头看着夏如茵,声音温柔:“茵茵,为什么要任她们欺负你,为什么要背负不属于你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