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辰之春,三月既朔。
虑长算远略,国之深谋,楚与东陵一统,友邦合并共主,百姓皆大欢喜。
时月,楚君让位归将,原东陵太子得权称帝,更国号为越。
纪,嘉和元年。
鸢飞四月,春意盎然。
宣山桃红柳绿,川河清秀,探可望尽整片秀丽江山。
自夜半悄然出宫不告而别,锦虞便和那人一道来了将军府。
一开始锦虞以为,是自己使了点儿小阴招,才逼得他弃位归隐。
天下之主,如此尊荣,却因她一己私欲而弃之。
起初,她心里还?那么些内疚。
故而榻上,书房,浴汤,枕云台……
无论何处,昼夜与否,某人想了,她都是百般依顺,甚是配合。
尔后方明白,那夜她的小心思,某人分明吃得透透的,却还要装作落她裙下陷阱。
明明!就是!故意的!
锦虞恼得宛如一只小河豚,和他闹起脾气。
男人笑叹不已,只能抱着哄。
可嘴上在逗她笑,却是逮着她在案?又亲又抚,半分正经无。
将军府主苑,书房中。
丝柔的暖玉外裙堆在地面。
锦虞躺在案?,里裳滑落香肩一侧,柔荑紧紧揪住那人衣襟。
春光自天窗倾洒而入,盘螭铜炉弥漫沉香渺渺。
她杏眸迷蒙浅阖,被按着吻得七荤八素。
原是不搭理,在和他生气的。
但眼下他这么一来,锦虞只顾着羞,倒是嗔不起来了。
裙裾拂至高处,褶堆在腰畔,透现一双纤纤玉月退白皙修长,莲足凌空垂悬案边。
小姑娘气息微薄,池衍才终于松了她唇。
在她耳垂颈窝呵气流连,声色柔哑:“不生气了,嗯?”
这会儿谁还?神智去管什么气不气的。
锦虞双颊绯若桃红,轻咬住被吮肿的唇,偏过头去不吱声。
带着温热的呼吸,池衍在她耳边轻轻一笑。
没说话,只是举止不太老实。
书房天牕明澈剔透。
春日娇暖,碧空湛蓝,千万缕清光照映书案一片,惹人?旷神怡。
猝不及防挤进来,锦虞小猫儿似的,细弱嘤声。
姑娘家的力道似有若无,忍不住打了下他。
漾他一眼,声调都虚了下来。
锦虞含嗔带怨:“你……你别老拿指欺侮我!”
池衍闻言顿默一瞬,随后低低笑起来。
用那熟悉的温醇嗓音:“这怎是欺侮,笙笙不舒服么?”
这人……真是……
果然,第一世初识时候的清?寡欲都是假象!
见她恼嗔着小脸,男人兴味反而越足。
抵住她小巧的鼻尖,蛊惑般轻声:“还是说……笙笙更喜欢用别的?”
纵使和他已过三生,可锦虞偏就是冷静不过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被他招惹得面红耳赤,羞赧不已。
这还光天化日的。
锦虞咬唇,想也没想一把将他从身前推开。
捡起地上的外裙,一边慌理凌乱,一边逃似的往门口奔去。
池衍斜靠长案,襟怀半敞,隐现完美肌理。
慵然的姿态,衬他一身风流含欲。
望着小姑娘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破云的天光里。
甚是慌不择路。
池衍失声一笑。
修眸盛满宠溺,舔唇回味残留的甜美。
*
从书房匆匆跑走,沿着庭院而出,一路花木梳影,春日清暖。
锦虞步履轻盈,一手轻捂在侧颈处的红痕。
?里怨叨着,那人当?是越发没分寸了。
大婚在即,还不知克制,非要在她肤上留点儿痕迹不可。
现在长发垂落,尚能掩着,到时绾发戴冠,还要如何挡。
抱怨着往枕云台走,想去逗会儿乌墨。
经过长廊,家奴们纷纷行礼,恭唤了声“夫人”。
锦虞随口应答,还未走出几步,便见忠叔迎面而来。
瞧见她,忠叔温厚一笑:“小夫人。”
将军府的管家,不管重生前还是如今,都是那么忠?耿耿。
自从她来将军府,一?她爱的甜点,总会吩咐下人送来,甚用心地照顾。
锦虞一瞬敛下埋怨,弯了眉眼:“忠叔。”
忠叔颔首笑问:“老仆列了份喜宴菜肴,小夫人可要过目?”
大婚筵席的事宜,忠叔?条不紊早已安排妥,并不需她操?。
锦虞摇头一笑:“不用,忠叔做事最稳妥啦!”
从九公主一来,平素清静沉寂的将军府便一下欢腾了起来,日子跟着百般趣味。
九公主在这儿,连他们将军都一改往常清淡,甚至时而温柔含笑,如换了个人似的。
故而府中上下,对他们这位年轻娇美的准将军夫人,是尤其喜欢的。
忠叔笑答:“那成,老仆就看着办。”
言罢又念起一事,“哦对,辰时宫里来了消息,说是陛下将抵宣山,赴小夫人和将军的新婚之宴。”
听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