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小安叉腰,“我想的是,蕉叶你打算怎么办?”
霍决正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闻言手顿了顿。
蕉叶在这府里,实在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霍决独宠她一个。
大家也都知道,霍决是怎么个“宠”法。
大家更知道,蕉叶是一个霍决离不开,却又从来不肯在白日里见她一面的人。
霍决接过茶:“让她走吧。”
小安问:“不要她了?”
霍决道:“我要成亲了。”
小安没说话。
霍决抬眼,看到他表情,顿了顿,问:“你在想什么?”
小安吞吐道:“那你和我嫂嫂……”
霍决忽地明白过来了。
“别胡思乱想!”他斥道,“我怎么可能这么对她!”
小安更加吞吐:“那你……”
霍决道:“你不懂。你别管了。”
霍决的癖好,小安真的不懂。
因赵烺虽爱少年,却并不暴戾,甚至还算温柔。情人们也都风流体贴,懂得如何叫他快活。
小安实是不能理解霍决的方式。
“那好吧。”他道,“不过蕉叶不能放出去。”
“她没法在外面活的,她们两个是傻的,都不会正常跟人说话。要放出去外面,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常的人会知道尊卑,会畏惧权力。这府里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像蕉叶那样,挥着手问监察左使念安,要不要跟她们一起烤肉吃。
她对“客人”以外的人,缺乏敬畏感。大概是因为,他们不大会弄死她。
人若是体验过了“死”,便不大会畏惧“死”之外的其他事情。
小安道:“行了,你别管了,我来安排。”
只从来都是世事安排人,没有世事听人安排的。
小安想着给蕉叶安排个容身之处,蕉叶当然并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安排,她正沉浸在可能要丢失饭碗的烦恼中。
“看到她了吗?”她问。
小梳子道:“好难呢。她的院子大门有番子把守着。她也不出院子。”
蕉叶大大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呢?失宠了呢。”她道,“都怪你乌鸦嘴。”
小梳子讪讪,道:“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啊,我们照样有吃有喝。只你不能出门了而已。可我们从前也是关在院子里不能出门的。现在我们自己就住一整间院子呢,多自在啊。你别不知足了。”
“傻。”蕉叶说,“若不用我了,凭什么养着我们呢。说不定就要送人了。哪这么运气好,能再遇到这样的人,给这么好的待遇呢?你忘记了红樱怎么死的了吗?”
小梳子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蕉叶托着腮帮子道,“不过,我实在很想看看这个人呢。”
“别胡来,别做多余的事啊。”小梳子道,“你看她做什么。”
蕉叶道:“就看看,万一是个抢饭碗的同行呢?”
“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把她打跑。”小梳子道,“老实待着吧。别生事。”
蕉叶答应:“好吧。”
可过了一会儿,又反悔:“不行,还想看看她。”
小梳子无奈:“你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嘛?”
蕉叶道:“不知道,就想看。”
小梳子道:“你什么毛病。”
蕉叶笑得开心:“可能因为我是个菩萨?”
“呸。”小梳子道,“又渎菩萨。”
但蕉叶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府里送进了一位美人。
她们在蕉叶被禁足之前就打听过了,一顶青呢小轿送进来,跟蕉叶一样。
甚至比蕉叶更寒酸,蕉叶还有个丫头随身呢。这个美人孤身一个人进来的。
进来之后,就住进了最好的院子,用上了最好的丫头。
小梳子去厨房,眼睁睁看着最嫩的鹿肉被送进那个院子里。再一打听才知道,其他各种好东西更是往那院子里送。
跟蕉叶说,蕉叶起初还不信的。
“怎么可能,那个人,”她说,“没有这种热情的。”
事实却证明蕉叶错了。
蕉叶甚至被无缘无故禁足。
蕉叶后来想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开始对那个美人好奇起来。
一好奇,就一发不可收拾,非想知道不可。
小梳子觉得,蕉叶就是吃饱了撑得。也可能是最近身上没伤,闲得。
但小梳子终究得磨不过蕉叶,只能替蕉叶跑腿打听。
而二月二龙抬头,因前一日霍决跟温蕙说“天气暖和了,也出来走走”。温蕙想着,她将成为这个霍府的女主人,的确不该一直缩在院子里。
于是这天,温蕙终于走出了她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子,来到了霍府的园子里。
小梳子飞快地回去告诉蕉叶:“我看见她了,是个美人呢,比你美好多。”
“但是,”小梳子弯腰撑腿呼呼喘着气,“她看起来,应该是良家,不大像同行。”
她刚才跑得太急,累得呼呼喘气。
喘了一会儿,听不见蕉叶说话,站起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