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霈从水坑里的香烟上收回目光, 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张紫娴说。
“等我?”虞霈提起嘴角, 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轻笑。
“我想了很多借口, 但是算了……”她笑着说:“我知道你不需要伞也不会喝醉, 但我就是想等你。”
虞霈的目光落到她手里握着的银色火机上,说:“坏了就扔了。”
张紫娴把火机抄进包里, 笑着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借我的那个打火机。”
“……原来你还有收废品的兴趣。”
她对他嘲讽的话视而不见,望了眼虞霈脚上被泥点溅脏的皮鞋, 说:“你是中途下车走过来的吗?”
他讽刺地说:“你觉得可能吗?你大喇喇地站在这里,不怕被狗仔看见?”
“你见我怕过什么?”张紫娴笑道。
虞霈的确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怕过什么。
“我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她问。
“等车。”
“你的宾利呢?”她笑道。
“……”
虞霈冷冷看了她一眼。
雨声吸收了远处灯火辉煌的旋转大门里传出的声音,他们站在偏僻的车库出口前,沐浴在身上的只有黯淡的月光。
虞霈只是在雨中站了一会, 身上的温度就都被冬夜里的冷雨带走了,他难以想象衣着单薄的张紫娴是怎么在风雨中一直站到他出现的。
难道世界上就没有能让她怯步的东西吗?
“你冷吗?”一只手握上了他的手。
虞霈冷眼看了她一眼, 甩开她的手:“你的手更冷。”
“也是。”她笑着说:“我没有办法温暖你了。”
虞霈看着她。
她说:“我们可以回去一起泡脚,医生说泡脚对你的……”
虞霈变了脸色,沉声说:“不要多管闲事。”
张紫娴笑了笑。
无论他如何恶言恶语, 她都像一块柔软的海绵,沉默无声地吸收着他的恶意。
她善良吗?
不,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你笑什么?你没有自尊心吗?”虞霈讽刺道。
“有。”张紫娴笑了:“可是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无心的?”虞霈嘲讽道:“你真可怕。”
她脸上的笑意依旧。
“是。”张紫娴笑道:“我妈妈、我生父, 还有被我爱过的那些男人们, 他们都觉得我可怕。”
他们都觉得她不正常。
她却觉得他们太懦弱。
不敢飞蛾扑火, 有什么资格说这是爱?
她奋不顾身的爱每一次让她心动的人, 也毫不动容的去恨每一次让她伤心的人。
生她的那个女人为了爱委曲求全,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也不愿离开那个已婚的男人。
她告诉她,只有学会退让才能得到幸福。
张紫娴永远也不会退让,她不要中途半端的爱情,被爱的刀刃划伤也好,被爱的火焰灼伤也罢,她把自己奉献给爱的那个人,来等价交换爱的那个人毫无保留的爱。
虞泽伤害了她,因为她知道虞泽眼里的那些厌恶和抗拒都是真的。
而虞霈每一次对她恶言相向,冷眼以对,虞霈每一次对她说“滚”,她都知道,他想要的不是她滚,而是走过去抱着他,发誓永不离开。
他对虞泽也是一样。
藏在他拙劣演技下的真心对她而言昭然若揭,对虞泽却而言却不是这样。
她和他身边的其他人最大的区别是,虞霈让他们走,他们就真的走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虞霈,轻声说:“可是我知道,你不怕我。”
只有她能听懂他的真心,只有她会留下来,走到他身边抱住他,只有她会把脆弱的脖颈留给他,只有她会奋不顾身的去爱他。
她根本就不担心坐在他车上的那个女人会夺走他的心。
她是中国十四亿拼图里扭曲的那一块拼图,她寻寻觅觅,终于找到另一块扭曲到和她刚好契合的拼图。
他一定也发现了这一点。
“我也不怕你。”她说。
“那又怎么样?”虞霈冷笑。
一辆黑色奔驰在两人面前停下,虞霈在她面前拉开车门,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
雨幕挡在两人之间,像是一面无法跨越的墙。
“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一周后,繁忙的跨年捞金晚会来了。
考虑到羽毛的问题,虞泽只接了两个跨年晚会的通告,一个直播一个录播,录播的早早就已经录制完毕,直播的户海卫视跨年晚会从早上九点就开始倒数第二次排练了。
虞泽和柏蒂娜外表的唐娜一大早就来到了户海电视台参与排练,到了下午五点过,最后一次排练都快结束的时候,白亚霖和他的工作团队姗姗来迟。
呼啦啦的一大群人,转瞬就从门外涌了进来。
虞泽当初接下户海卫视跨年邀请的时候,演出嘉宾的名单上还没有白亚霖的名字,听说白亚霖一开始推了户海卫视的跨年邀请,所以户海卫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