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被卓耀搂着,眼泪汪汪地问:“啊对,你遇到过危险没?”
卓耀红着眼眶笑道:“哪有那么多危险,你不要怕!”说完用袖子偷偷蹭了把脸。
怎能没有危险呢,小伙子们去河里洗澡时,也曾比较过谁身上的疤痕多。哪个身上没有伤疤?谁又不是战场的幸存者呢?
许是因为主子给他们唱歌了,许是主子的歌进了他们的心了,他们觉得主子不再是主子,是他们的……家人。
也许,比家人更近些。家人会对他们有期盼,有要求,主子没有。
事实上,是他们在期盼。他们期盼能过得安稳,不再漂泊;他们期盼能跟着主子见多世面,过不平庸的生活。
楚清看着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也有些人带了伤感,赶紧下令:“煮饺子!”
小宝也回过神来:“放炮喽!”
今年的炮仗准备了很多。当初卓耀不同意买太多,说太贵,放炮简直是烧钱,百家兴也这么认为。
楚清说:“咱们努力干活挣钱,不就是为了过年时能实现‘放炮自由’嘛!”
看看,现在不是大家都高兴起来了?大小伙子们像小宝一样欢呼雀跃,连聂先生的老母亲都颤巍巍地出来瞧热闹。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祝愿。
楚清的耳朵似乎关闭了,她仿佛听不到人们的喧闹声,看着雀跃的人群,不停闪烁的火花,刺鼻的火药味道似乎也消失了……
她看到,老公带着儿子点着烟花,儿子抬头看向空中亮闪闪的花朵;她看到,老公给儿子戴好手套;她看到儿子欢呼着蹦跳;她也看到自己,正在检查箱子里的烟花,捻子一个个都给挑出来,方便儿子一会儿点火……
回不去了。
撑着情绪领着大伙吃了饺子,子时也过了。
新的一年,还是在这里。
楚清带着小宝回房里睡觉了。小伙子们没玩够的接着玩,没聊够的继续聊。
给小宝洗涮好,小宝乖乖爬上炕,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就均匀缓慢了。
楚清给遮掩了烛火,带好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睡意,只有忧伤。
拎起墙角的一小坛酒,拍开泥封,就那么抱着坛子喝起来。
烛光中,她仿佛看见老公正在懒懒地晾衣服,都不抖平整就直接往衣架上套;
看见自己一边拆着被套一边数落:“抖开了呀!不然等干了皱巴巴的,说了多少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看见老公我行我素的回嘴:“反正干了你也得熨,现在费那事干啥!”
看见儿子在一边笑,还说:“我就是吃瓜的!”
泪水落下来,模糊了烛光,模糊了过往。就像一场梦,被魇住了,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不觉间楚清边喝边唱:
“你是我触碰不到的风
醒不来的梦
寻不到的天堂
医不好的痛
点不着的香烟
松不开的手
忘不了的某某某
你是我寻觅不到的风
哭不完的红
说不出的保重
熬不过的冬
忍不住的欢笑
喝不完的酒
愈合不了的伤口
如果你没有
进入我生活
把爱全都对我说
我也就不会
在你的怀中
以为爱情可以永恒
如果你没有
彻底忘了我
偶尔也会想起我
那么我的心
就随你折磨
抛弃一切随你放纵
你是我寻觅不到的风
哭不完的红
说不出的保重
熬不过的冬
忍不住的欢笑
喝不完的酒
愈合不了的伤口
如果你没有
彻底忘了我
偶尔也会想起我
那么我的心
就随你折磨
抛弃一切随你放纵
你是我寻觅不到的风
哭不完的红
说不出的保重
熬不过的冬
忍不住的欢笑
喝不完的酒
愈合不了的伤口……多痛!”
随着最后含糊不清的两个字吐出,楚清趴在桌上,醉了。
小宝静静地站在楚清门外,泪流满面。
窗外,百家兴和楚元也静静地立着,他们不知道主子怎么了,但是他们仿佛听见主子心里的悲伤、痛,还有……绝望。
新的一年开始了。
大清早,尽管眼睛还肿着,楚清还是早早起了床。今天,大家伙儿会过来拜年。
红包是准备好的,每人的红包里只有一铜板,象征性的压岁钱,还有一个钢葫芦挂坠。这是宝炉集团的标志,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
葫芦,福禄,代表楚清对他们的祝福。
有这个钢葫芦,代表是宝炉集团的人。
倒是几个管事的,楚清每人多给准备了一支竹节样式的蘸水钢笔。笔帽顶部有浮雕图案,是一个圈,里面有个“宝”字。可以当印章用。
带队伍就要有带队伍的样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