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已经双手捧着苹果跨出了院子。苦着脸回头望望紧闭的院门,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盯着苹果犯了难。
手心已经冒出一层白毛汗,徐大奎觉得掌心的苹果重逾泰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它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香甜,万一……万一有人觊觎可怎么办?
徐大奎冷不丁的把苹果捂到胸口,然后怒视着迎面而来的路人。这个人看着就贼眉鼠眼,定然是不怀好意。
看!那个家伙果然瞅了自己一眼,肯定看上他手里的苹果了。再看,再看苹果也是他的!徐大奎怼着路人恶狠狠的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冲上去殊死搏斗。
想到这是宋老师热情的塞到他掌心的,徐大奎握紧苹果,又忍不住荡漾的把嘴角咧到耳根。
“怕是个傻子吧?”路人纠结的看着明显是反应过度的徐大奎,挠着后脑勺小声嘀咕,然后警惕的侧身绕过。
对面的少年像极了未栓绳子的二哈,小心为妙,还是小心为妙。
徐大奎怒目圆睁做着自认为最凶狠的表情,然后看着路人“落荒而逃”,苹果保住了!
“嘁”,他不屑的啐了口唾沫,这才神气活现的回转目光。
当目光投射到红通通的大苹果时,徐大奎又开始新一轮的烦恼。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安全低调有内涵的把苹果运送回家?
如今这苹果不光重逾泰山,它更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包。觊觎它的人忒多,他双手难敌四拳,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塞上衣口袋?
不不不,鼓鼓囊囊更加显眼。
塞裤子口袋?
嗐!口袋太小塞不进。
捧在手里?
拨浪鼓般摇头。这不是引诱别人犯罪嘛。
塞挎包?
哼!挎包它配么?
路人已经来来回回路过三次,脸色一次比一次凝重。那个小家伙果然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瞧瞧,那小家伙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绿了吧唧红扑扑的。脸上表情更是一秒一变,时而纠结时而开怀,时而凶狠时而傻笑。
唉,年纪轻轻脑壳就坏掉了,也是可怜。
看看,小家伙还贼头贼脑背过身去,偷偷摸摸悉悉索索干什么勾当?路人本想凑过去围观一下,可又想起小家伙择人而噬的小狼崽样,最后悻悻的打消了念头。
只要小家伙不伤害到别人,就这样吧。
“家长心真大,孩子都这样了,居然还放他出门?”路人一步三摇头,还不忘吐槽。
躲在角落掏出崭新的手帕,仔仔细细把苹果包住,轻手轻脚摆进挎包锁死搭扣,徐大奎拍着手放下心来。
这样,总万全了吧?
攥紧挎包,徐大奎警惕的东张西望,大长腿在前面探路,必须完全脚踏实地才敢继续下一步。
以这样龟速前进,徐大奎赶到巷子口时,已经夕阳西下。橙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给暮色笼罩下的小巷镀上瑰丽的色彩。
将额头的汗珠撸下掷到地上,徐大奎虚脱般靠着矮墙喘息。“呼哧呼哧”,他的胸脯拉风箱似的剧烈起伏,比跑个万儿八千累多了。
挎包搭扣已经被汗水浸透,徐大奎死死攥紧不敢有丝毫放松。万里长征只剩下最后一步,胜利就在前方向他招手。此时,还不到懈怠的时刻。
咬咬牙,徐大奎拖着面条也似的双腿顽强的站了起来。弄堂风“呼呼“袭来,他疲惫的随风摇晃。
似乎这一阵微风,就能把这个百八十斤一米八的大个子,吹得东倒西歪。
“老、老、老大?”
徐伟大吃惊的把眼睛挣开一条缝,三步并作两步搀住徐大奎的胳膊。
“老大,你怎么才回家?我在巷子口等你半天了。”他小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凑近徐大奎耳朵小声叨叨,“老大,今天傍晚在杨树岸有场决斗,怎么样,老大你有兴趣吗?”
“杨树岸?是魁哥和石头哥他们?”
徐大奎向往的望着杨树岸的方向,魁哥就是他偶像。偶像决斗,他怎么着也应该到现场加油鼓劲吧?关键时刻,说不定他还能扭转乾坤?
啊呸呸呸,偶像必胜!
“嗯……”徐大奎刚想点头答应,右手便触碰到挎包里的大苹果。
左手是偶像,右手是仙女。
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