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来的是两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公安。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国字脸,中等身材,身上气势颇盛。
紧随其后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公安,娃娃脸,笑起来俩酒窝,看着蛮讨喜。
“我是云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谭智斌,这位是我们局的陈勋陈同志。来的有点突然,请大家谅解。”
一番握手见礼后,小小的病房里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连着站立个把小时,宋琴已经累的双腿战栗面如金纸。加上病房里门窗紧闭,空气又不流通,她只觉得恶心反胃的感觉一阵阵涌上喉咙,她快要忍不住了。
斜签着身子倚在墙上,宋琴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胃酸。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胃老是不舒服。她背着光小心翼翼揉了揉心口,生怕给伯母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宋渝也随着大家站了起来,即使身处陋室,依然不能阻挡她的光芒。
一身正气的谭队长也不由多瞅了几眼,啧啧啧,这宋老师漂亮到过分了吧。不不不,不光漂亮而且三观还正,这更难得。
老成持重的谭队长都这样,更何论两个年轻公安,他们差点看直了眼。
赵拥军红着脸垂下脑袋,拿着钢笔无意识的在笔记本划来划去。难怪陆庆恩几次三番骚扰宋老师,难怪小小年纪的徐大奎要不顾一切英雄救美。
看到宋老师,他觉得一切都有了合理的理由。
呸,这陆庆恩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真是不自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行。
“谭队长您辛苦了。您怎么这么晚还在我们青山公社,是有大案子吗?”所以,这也太巧合了吧?
陆解放自然不愿意放过伤害儿子的人,顶着对方骇人的目光,他艰难的提出疑问。搀扶着痛哭流涕的孙爱兰,他感慨万千。
“谭队长,公安同志,陆庆恩是我长子,我一直对他寄以厚望。这孩子自己也争气,高中毕业后进入我们青山公社供销社工作。工作上是兢兢业业埋头苦干,这是父老乡亲都看在眼里的。”
“现在我的儿子不明不白的被人打断腿,作为一个老父亲,是痛在心上啊。我再次恳请公安同志,把罪犯绳之以法,给我们一个交代。”
年近半百的老两口相互搀扶互相依偎,这温馨的场景很是感人。
赵公安感情充沛,已经湿了眼眶。他抹了抹眼睛,提笔想把刚才记下的证词划掉。刚划了一半,他突然惊觉这样的做法似乎欠妥?
看着涂涂改改的笔记,他陷入了两难。
“我也是孩子的父亲,所以非常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我们公安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错抓一个好人。陆同志,事情肯定会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交代。”
谭队长声音掷地有声,特别能安抚人心。听他这样表态,陆解放隐晦的松了口气。他要的不多,只要谭队长能够公平公正即可。
谭队长的到来,似乎给今晚的局面带来新的变数,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宋渝敏锐的发觉,自从这个所谓的谭队长来到病房,原本有些紧张的徐同学,却意外的彻底放松下来。就像是那种闯祸的孩子,见到能顶事的家长一般。
虽然两个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却有无声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淌。
他们肯定认识,而且相当熟稔!
天朝中有人好办事,她懂。
宋渝轻拂过眼角的泪痣,心定了一大半。用食指挠了挠夫君的手背,她仰起脸,跟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抓紧媳妇作乱的小手,董长征接收到她眼神里的意思,但依旧忧心忡忡。这件事情居然会牵扯进这么多人,不可控因素太多。
他怕只怕,打了老鼠伤到玉瓶。
“我和陈公安真的是恰逢其会。今天,我们是到青山公社来走访的,为的就是前几天发生在杨树岸的打架斗殴案件。这件案子,性质恶劣影响甚广,引起县委以及公安局的高度重视。这批不法分子,择日将会进行公审。”
谭队长讲到杨树岸的时候,徐大奎脑袋里已经“嗡嗡”作响。真的就是一念之差,不然,被逮起来肯定有他。这打架斗殴被抓,也忒难听。
当然,徐伟大这个眯眯眼也逃不掉就是了。
随意瞟一眼徐伟大,果然,这家伙已经吓得汗如雨下,双腿抖得跟“筛子”似的。
嘁,没出息!
事实证明,宋老师果然是天上的仙女,信她准没错。徐大奎心里头甜滋滋的,再次觉得自己今晚的做法无比正确。
“噢!我想起来了,难怪我们村的二狗子几天没有回家了,是参与斗殴逮起来了吧?啧啧啧,他老娘还天天在外头寻儿子,作孽啊。”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孙爱兰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讪笑着往陆解放身后躲。
谭队长意味深长的瞪了徐大奎一眼,闻言和气的笑了笑,“这个大嫂说的对,一人犯罪全家遭殃。所以,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这次杨树岸的案件将作为一个典型,论刑从重从严。参与斗殴的普通成员,就会有三到五年的刑罚,如果是主要成员,那就是处刑五到十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