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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子冷的像冰窟窿,沉的像大石块,盖到身上需要莫大的勇气。他可以用人格担保,他都是以英勇就义的决心才躺下去的。
董长征偷瞄一眼犹豫不决的媳妇,暗中给自己打气。坚持就是胜利,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顺利的果实必定甜美无比。
想到从此以后可以天天搂着香喷喷的媳妇睡觉,他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种被子肯定不能睡人,可……主动邀请便宜夫君和自己一个被窝?宋渝羞赧的绞着手指,嘴唇蠕动,试了几次都没能开口。
看着便宜夫君毫不介意的掀开被子,还弯着腰乐呵呵的哄她,“小渝,赶紧睡,你不累吗?我没事,可以再坚持,别再皱眉了啊。”
“我告诉你,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比这更艰苦。芦苇荡、乱石滩、灌木丛,能有个安全的落脚点就是万幸,食物被褥,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现在这情况,我可以适应。”
宋渝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矫情?她和董长征可是明媒正娶的夫妻,睡一个被窝也是理所应当。
再摸一把凉飕飕的被子,力气大点肯定能拧出水来,睡这样的被窝,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董长征,今天太阳不错,把被子抱出去晒晒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守得云开见月明,董长征心里的小人一蹦三丈高,脸上却傻乎乎的露出不解,“小渝,这都要睡了,晒什么晒。”
眼睛一亮,他连说话的声音也哆嗦起来,”晒……晒被子好啊,我马上就去。”手忙脚乱的抱起被子,董长征三步并作两步朝院子奔。
赶的太急,跨出房间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冲到屋子门口才勉强稳住身形。
好险,差点在媳妇面前出洋相。
董长征随意把被子往晾衣杆一搭,便着急慌忙的往回走。趁热打铁,他必须赶在媳妇反悔之前把事情做实。
“媳妇,被子晒好了。”
“董长征,要不……已经晒好了?那、那、那就休息吧。”
宋渝不但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更发觉自己全身僵硬,迈不开脚步。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进被窝,宋渝紧闭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她心口跟小鹿乱撞一般,似乎随时都要跳出胸膛。
哪曾想闭紧双眼,听觉嗅觉就会无限放大,变得出人意料的敏锐。
宋渝可以清晰的听见布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金属纽扣撞击的“叮叮当当”,还有夫君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甚至于夫君身上特有的区别于她的味道……
还有夫君呼吸急促,想来……也是紧张的吧?
头一遭和男人同床共枕,宋渝决定把对方当成木头桩。被褥微陷,她身侧便多了一具滚烫的身躯。这这这,和木头桩没有一丝相似啊。
她不着痕迹的往床里边挪了挪,哪怕离开“木头桩”一毫米都是极好的。
可睡意昏沉,一不小心,宋渝便全身放松与周公相会。
董长征同手同脚爬到床上,掀开被子钻进日思夜想的被窝。媳妇触手可及,彼此呼吸相闻,仿佛只要他伸伸手指就能将她拥入怀中,不分彼此。
可媳妇颤动的睫毛紧闭的双眼,却是在告诉他,她的抗拒。今天媳妇答应睡一个被窝,不过是情非得已,而非出自内心。
别急,董长征!只有最有耐心的猎手,才能捕获最丰美的猎物。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撬开媳妇的心房。
欲.望潮水般退却,董长征痴痴的凝望着媳妇宁静的睡颜,倾听着媳妇平稳的呼吸,他只希望此刻时间能够停止。
小心的把额头挨着媳妇,董长征规规矩矩的把手搭在小腹,然后心满意足的坠入梦乡。
“呼”,宋渝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浊气,矜持的扬起嘴角。装睡,她上辈子就已经修炼到满级。从锦绣到外祖母,没有人可以识破。
现在看来,她功力依旧在。
现在看来,夫君还是相当的正人君子,她对他,是不是可以再多一点信任?
挨着的皮肤像是用胶水粘着,灼热发烫,却又说不出的安抚人心。就着夫君节奏的小呼噜,脑袋朝中间的方向一歪,宋渝真正的屈服于睡意。
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宋渝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光尘氤氲,鸳鸯交颈。
倏的,本应该沉睡的董长征猛的睁开眼睛,侧脸看向睡得正香的宋渝,得意的挑了挑眉。
论耐心,他董长征从没输过。
从朝阳初升睡到金乌西坠,等到肚子“咕噜噜”直叫唤,宋渝才不情不愿的醒过来。
两个人的被窝加倍温暖,宋渝感觉身上粘滋滋的很不舒服,便嘟哝着掀开被角。凉飕飕的空气扑面而来,刺激她打了个寒战,人也因此清醒些许。
这一清醒不要紧,到是把宋渝惊得恨不能穿回上辈子。董长征睡得四平八稳,双手更是老老实实放在身侧,和刚躺下时一般无二。她、她、她……居然八爪鱼般搂着董长征?!
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宋渝紧紧环抱自己的肩膀,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难道……她还有当色狼的潜质?
“唔”,董长征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