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沈徽明约会之前,索炀稍微有点儿紧张。
对于他来说,约会这件事儿其实有些陌生,他能想到的就是坐在价格不菲的餐厅里吃顿并不实在的饭,例行公事一般看场未必精彩的电影,更多的,他想不到了。
其实,是有些无聊的。
在这场约会开始之前,他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对沈徽明建立起来的那些好感在这一场无聊的约会中被消耗殆尽。
然而,事实证明,沈徽明远比他想得更聪明也更有趣。
两人到了外国语大学附近的美食街,略显狭窄的小路,沈徽明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寻找空着的停车位,索炀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走过的那些学生,年轻且无畏。
沿着小路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车位,沈徽明说:“这地儿的规划实在有点儿问题。”
索炀笑:“因为本来就不是给你们规划的!”
两人下了车,沈徽明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索炀说:“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们来这儿,很少有人开车过来,自然没什么停车位。”
“是我狭隘了。”沈徽明跟他开玩笑,“索老师教育得是。”
索炀笑出了声:“你这人怎么……”
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虽然两人之前也接触过了,甚至一起在柏林单独相处了几小时,但在今天之前,索炀对沈徽明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成熟稳重”和“聪明绅士”上,没想到,这人还是挺喜欢开玩笑的。
索炀很少会跟人开玩笑,在他看来,并不是所有关系下都可以轻松愉快地说些玩笑话,要合适的人、合适的话。
他总是活得很小心,怕冒犯别人,也不喜欢被冒犯。
可是,跟沈徽明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下意识跟对方开玩笑,也并不抗拒对方的玩笑话。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沈徽明的玩笑也拿捏有度,不会过火反倒有些可爱。
索炀对于自己偷偷觉得沈徽明可爱感到不可思议,沈徽明这人,照理说,不应该跟“可爱”这个词儿沾上一丁点儿关系的。
“想什么呢?”沈徽明见他半天没说话,走到了他身边,“你刚才想说,我这人怎么?”
索炀没接他的话茬,而是
问他:“鸡公煲,可以吗?”
沈徽明十分配合地揉了揉肚子:“口水这就流下来了!”
上大学那会儿索炀他们这帮学生每周都要来这条美食街解解馋,或许因为面对的顾客群体是学生,所以这边向来物美价廉。
索炀带着沈徽明沿着小路往前走,前后左右都是闹腾青涩的大学生,他们俩稍有些格格不入。
索炀说:“其实好几家我当年很喜欢的店都已经关了,就这家鸡公煲一直都开着。”
“你经常来?”
“没,以前跟周末约着吃饭偶尔会选这边,”索炀突然笑了,“有件事儿特别好笑,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来这家吃饭,当时就想着,以后有机会去重庆,得去尝尝地道的重庆鸡公煲,结果到了重庆才知道,重庆并没有鸡公煲,重庆的话他们好像是吃烧鸡公比较多。”
沈徽明也笑了:“就像四川没有四川麻辣烫,加州没有加州牛肉面一样?”
两人就这样说笑着,进了店铺。
正值午间用餐高峰,他们进去的时候店里那叫一个热闹,原本索炀以为他们要等位了,没想到角落里还剩下最后一张空桌子,像是在特意等他们。
老板带着他们过去坐好,把菜单放到桌上让他们点。
“你先看看,”索炀把菜单推到沈徽明面前,“你点完我再补充。”
沈徽明没有推脱,拿过那过分朴实的菜单认真地看了起来。
两人点了个大的鸡肉锅,加菜时,沈徽明每点一个都会问一下索炀的意见,对方点头,再让老板记上,等到沈徽明点完把菜单给索炀时,索炀说:“老板,再来两瓶北冰洋。”
说完,他把菜单抵还给了老板。
沈徽明问:“你不加菜了?”
“我喜欢吃的,你都已经点完了。”
是默契还是故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都很开心。
美食街上了年头的小店,装修朴素,空间也没那么大,为了尽可能多地容纳顾客,餐桌与餐桌的间距只够一个人行走。
这样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好,别说是索炀,沈徽明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他跟索炀的约会地点会是这样的地方。
不是说不好,只是过分接地气儿了。
“在笑什么?”索炀问。
老板
先拿了两瓶北冰洋过来,顺手把瓶起子放在桌上,让他们自己开。
索炀直接拿起瓶起子,利落地开瓶,然后抽出纸巾,细心地擦了擦瓶口,之后才递给沈徽明。
“我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太抠门了。”沈徽明说,“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你还是特意调班来的,结果早上带你吃包子逛公园,这会儿来小店吃鸡公煲。”
索炀一边擦自己的瓶口一边低头笑了。
“人家别人约会都是人均几千的西餐厅,俩人西装革履地进去,优雅地切着牛排。”
“哎,打住。”索炀眼含笑意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