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周,生怕出现什么偷拍者。
“不用,我自己来!”
般弱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了,一环扣一环的,稍有不慎就踏入陷阱。
男人噢了一声,有些失望。
般弱拽着人,走到有树木遮蔽的阴影下,抱怨道,“你也不找个安静封闭的场所!”
薄妄含蓄地笑,但话儿一点儿也不含蓄,“我倒是想找,可你哥哥现在防我如豺狼虎豹,死活不肯同意我申请的见面地点。他是觉着母校这边人多,又有熟面孔,也不怕我当场把你绑了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喜当舅舅。”
般弱翻了个白眼。
顿了顿,这人又说,“这样也好,在母校解决人生大事,可能会被庇佑。”
般弱悚然一惊。
“什么人生大事?!”
她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
呸,他屡次自爆,还敢兴师问罪!
“你不会以为我算计你哥,只是我的一时兴起,想要报复你吧?”薄妄挑眉。
般弱没好气,“你心机深沉,我哪里知道你想玩什么套路啊。”
“不,你知道。”
薄妄直直望着她,桃花眼细长微翘,黑白分明,映出女孩子秀美白净的面孔,天真活泼的气息让她人畜无害。
“我是玩家,你也是,只是我没能遵守规则,跟你旗鼓相当斗到底。”
哪有什么天真的神明呢。
她拿捏他的□□,享受这场拉扯的猫鼠追逐,她就是那个皮毛雪白又楚楚可怜的幼鼠,她边跑边哭,偶尔狡猾露出小尾巴,被他追着轻轻咬了一口,惹来一顿哭天喊地,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的错。
包括猫儿自己。
等他追上了,她又哭哭啼啼敞开肚皮,让他舔上一口,食髓知味。
她再跑。
周而复始。
她一点点剪掉猫儿的胡须。
梳理毛发,磨平爪牙,直至他失去所有狩猎的本能。
然后活生生饿死。
薄妄现在已经感觉自己被放在玻璃箱里面了,半封闭式的,虽然还有空气游走,但他的感官被逐渐屏蔽,痛觉的承受限度也在加大。他越来越习惯她身边出现的男人,麻木看着他们情侣般打闹。
他没名分,所以连阻止都欠缺资格。
他要继续这样等下去吗?
这是第六年了。
国家队的成员三番四次猜测他们的关系,她轻描淡写打发。全网轰轰烈烈地磕糖,说他们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她无动于衷。在他们家长、长辈、亲人、朋友、熟人面前,她表现得像个无辜娇气的受害者一样。
就像那首他亲手写的情歌,无人可知的秘恋。
“你在说什么啊。”
般弱回头,腮帮子气鼓鼓的。
“又不是我让你跟鹿嘉和曝光的。”
瞒着哥哥的地下暧昧多刺激呀,玩具为什么偏偏要名分呢。
就很头疼。
小绿茶也不懂他这一波操作,他明知道她是个娇气造作的家伙,这样一来,她可能会更生气,而推得他更远,不是吗?这可是得不偿失的算计,不是网骗那种情趣。
薄妄反问,“如果我不曝光,你还要多少年,才肯你家人面前,承认我们的不正常关系?”
般弱这一株山茶花是没心肝的,所以她理直气壮,“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地下交往的吗?为什么要承认啊?明明是你毁约害到我的风评了!”要知道鹿嘉和这一阵子都把她看得特别牢实,她发个信息,他也要旁敲侧击地询问,颇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应激反应。
你看,跟他搞暧昧搞得那么爽快,一问到正事她就甩锅了。
薄妄额头青筋突突跳动。
他猛地沉下腰,抓住般弱的手腕。
力度暴烈。
“鹿般弱,我今天暂且卑鄙,借着你哥的家长权威,跟你摊牌。”
薄妄盯着她,“你不信任哥哥,你要时间考验我,可以,但我总得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吧?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你要知道人类的血,被伤了,扎了口子,流放出来,是不会永远热的。”
般弱被他说得皱眉,“我没那么血腥,还扎人放血。”
她颇为孩子气地咬着指甲,陷入思考。
“好吧——”
神明对他下了放生令。
“那咱们就不要玩啦。”
她仰起面孔,胎毛毛绒得可爱,仍是一派天真的情态。
“祝哥哥幸福哦,来,握手。”
他等了六年,还是没等到那一份两厢情愿情窦已开。
“这样吗。”薄妄重复地问,“是这样吗。”
他反复确认,牵扯嘴角的伤口。
疼得麻木。
最终他轻轻点头,语气飘忽,失去重量,“好像是该这样的。”
可能是那天人太多,他太急,拜错了观音,牵歪了红线。他又嘲笑自己,怎么了,怎么会成了个曾经最看不起的矫情玩意儿,像纸扎的血肉,玻璃做的内脏,轻易就被撕烂了,摔碎了。他竟还想着像小孩一样,去拽着人家的裙角,撒滚打泼地赖上,要她赔。
他到底也没有小时候的血气啦,人家喊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