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深恶狠狠地想, 还新婚燕尔,他差点就要横尸当场!
刚才他就不该手下留情!
要是可以,他真想掰开她的脑壳子, 看一看那脑浆是什么黑心颜色。怎么有人会这样变态,都进入备婚倒计时了, 一切都箭在弦上了, 她竟然说自己同情心泛滥, 说自己对不起他, 想要放他一条生路。
哈!生路!
他上辈子是杀她全家, 还是撅她祖坟了?!
蓝深气得双眼泛红, 根本不是一个吻就能安抚的程度。
他甚至闪过了一个阴暗的念头。
不如杀了她, 他再自杀!
这个恐怖念头只在脑海里翻涌了一瞬,他嘴唇那条柔软鲜红的舌头不安分地弹动,把他从地狱拉扯回了人间。
她伸直了腰, 撕开ok绷,在男生的鼻梁展平。
“手,还有手,伸出来啦。”
蓝深面无表情任由她翻弄。
UNDO大小姐难得扮演了一次医疗兵, 先用镊子夹出小碎片, 确定没有一点残留物,又用医用酒精给他擦洗,她念念叨叨责怪他,“你退役了也要好好爱惜手啊, 别一动气就砸东西,还好镜子坚固,伤口不大,要是再深一点, 伤到了神经怎么办?”
蓝深冷漠,“能怎么办,废了呗,反正您也不需要我再打世界赛了,有没有手重要吗。”
大小姐被他噎得接不上话。
“你还,能不能翻篇了?这么小肚鸡肠的。”
蓝深说,“怎么,您刚说要喜欢我,我这点臭毛病就受不住了?那您的喜欢可真塑料。”
“……”
般弱自认倒霉,她就不该反省,这矫情的玩意儿不适合她!
她满是怨气踹开了医疗箱,伸手抽他腰间绑带,橄榄绿的重磅机能风长裤吸了水,厚重得要死,般弱一时半会竟脱不开。
冷白手掌扣住绑带,蓝深额头青筋微跳,“你又想干什么。”
大小姐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她顶着天真的桃心脸,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说我的喜欢很塑料吗?我证明给你看不塑料的一面啊。”
蓝深:“哈???”
她脑子是被热水淋得傻了吗?
他正满腹怨气,大小姐架着坦克,轰隆隆驶进了高危雷区。
“你到底想……靠。”
蓝深骂了一句脏话,伸手掘起那一颗埋在双腿的地雷,就要推开她。
他指骨耸起,又用力绷直,暴动的血管泛出一种锋利的暗紫色,那一撮头发被他抓得发湿。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我的,蓝深的,唯一的大小姐。
我的,全世界。
他的身体是枪林弹雨,亦是汪洋肆虐,整个世界疯狂动荡着她的名字,甚至刻骨铭心到,他仅是默念,都仿佛灼伤了神经。
“啊。”
她抬头抱怨,“干嘛,你要让我婚礼当最美秃子吗?”
蓝深死死盯着她,喉咙涩得发疼,根本说不出话来,但手劲听话松了。从他认识这个家伙开始,就知道她任性娇气,除非别有目的,她是舍不得吃一点苦,低一下头。每次亲热,虽是她勾引在先,但最终还是躺平了让人伺候。
她什么时候纡尊降贵,干过这样委屈的事儿?
哪怕他知道,这只是UNDO大小姐心虚、愧疚使出来的讨好小伎俩,他依然觉得——
操。
他作茧自缚,还想给她递刀。
蓝深闭了闭眼,哑声道,“可以了,我……原谅你了。”
她低头那一分钟,他感受的不是覆灭的快感,而是一场漫长的血肉凌迟。
她根本不用讨好他。
是他。
是他从头到尾都在缠着她,总是不满足,总是想要索取更多。她肯伸一伸手,摸一摸他的脸,开花结果已经是万幸,他还有什么不痛快的呢?
“咦?可是才没多久……”
她扬起脸,双眼湿如春雨,脸颊带着过江的潮红。
“就您那烂活。”蓝深吐了口气,“粗糙得就跟头回刨祖坟似的,我敬谢不敏。”
般弱:“……”
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比喻呢!
蓝深把她拉到腿上,拽开她腰间的油画丝巾,轻飘飘盖她脸,“还是我来伺候大小姐吧。”
般弱:“嗯……有点舒服,难道,难道你不是头回刨祖坟?!”
大小姐突然惊恐起来。
蓝深:“……闭嘴。”
风波还未停止,他从裙摆处爬了起来,背脊陷落一片汪洋,低头要亲她,大小姐炯炯有神,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能不能,漱个口再亲?”
瞧这一脸嫌弃的小表情。
蓝深本来要下床照做,忽然起了一些恶劣的念头,绑了她的手,吻了个昏天暗地。
他笑得有点蔫坏,“大小姐,自己味道怎样。”
般弱踹他腰窝。
第二天,般弱又被他丝巾蒙眼,抱出了婚房,他有些不满地说,“都怪你突然说傻话,提前破坏了惊喜。”
般弱咣咣拍他脑袋,“你个臭弟弟,给你脸了,敢对大小姐这么凶,重新组织语言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