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道:“怕我跟沈明丞走。”
“你会吗。”
沈眠故意不回答,直到男人受不住煎熬,抬起他的下颚,沉声道:“不许。”
沈眠忍不住一笑,道:“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霍谦被这个笑晃了晃神,怀中这少年却忽然搭上他的肩,将唇瓣附在他的唇上,两片柔软停顿几息,这孩子微微退后了些,语中带笑,轻声问:“这样,你会不会安心一些了。”
霍谦道:“不会,你只是忘了过去,从前你对他……”
沈眠道:“那是沈明煊,不论沈明煊心里装的是谁,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只是江眠。”
霍谦问:“那江眠心里装的是谁?”
“我不说,难道你就猜不出了?”
霍谦听得一愣,正要再追问,沈眠却蓦地上前堵住男人的唇,霍谦哪里经得起这般撩拨,将人拦腰抱起,脚步略有些急躁地走进内室,将人放倒在榻上。
衣衫褪去,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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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两人没再提起沈明煊的娘亲,只是不提,并不意味着忘记了这件事,也不代表不再追究这件事,沈眠知道,霍谦亦然。
原主这个便宜娘亲,于沈眠而言,的确是个大麻烦,他是绝不能让她置于危险之中的,可霍谦这边才刚刚稳定下来,他不想再出任何岔子。
这件事还没想出个结果,霍家这位老太太又闲不住,把沈眠叫过去谈心。说是谈心,其实是问责。
大夫人、二夫人都坐在屋里头,老太太病着,屋里燃着熏香冲淡了药味,老太太脸色不大好看,只是已经有了起色。
沈明煊活过来,让她和两个儿子之间的心结不解自开,心病好了,身子自然也好转了。
她们是头一回见沈眠穿男子衣饰,女人妆扮倒是见过,一回是个绝色美人,另一回则是个丑姑娘。
大夫人瞧见他,还是不肯相信他就是她院子里那个丑姑娘,分明满脸面疮,不堪入目,怎么转眼又成了个俏生生的少年?莫非当真是什么精怪、妖孽变幻的?
沈眠朝几人微微颔首,一一问好,那姿态过于自然,叫几人疑心他才是主人家,她们几个才是客人。
老太太瞧见他这般作态,依稀又有呕血的冲动。她这一辈子都要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也不是输给了这个后生晚辈,而是输给了自己那两个痴情种儿子。
大夫人忙给她顺气,道:“母亲,喝口茶水,别把身子气坏了。”
老太太活到这把年纪,倒也不是非要和一个小辈过不去,只是这孩子留在霍家一天,她那两个儿子就休想有安生日子过,叫她怎么能不急。
她连道了几声“好”,吃了一口茶,才顺过气来,道:“沈家的孩子,你的确好手段,叫我也甘拜下风。”
沈眠故作无知,道:“晚辈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太太被他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瞧着,冷笑一声,道:“你何必装模作样,先是假死一回,让老三老四为你伤透了心,也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如今你装作失忆回来,他们自然把你当做宝贝呵护着。”
沈眠道:“这话,晚辈着实不明白。”
“你怎么会不明白,掉江心里都能活着回来,你的本事大着呢!”
沈眠微垂眼睫,道:“不过是老天垂怜罢了,既然老夫人身子不好,还是安心养病为好,晚辈还是先不打搅了。”
他略一颔首,站起身来便要告辞。
老太太喝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沈眠不禁一笑,道:“您这话倒是问住我了,我想要如何哪里重要,重要的是三爷想要如何,四爷想要如何,我只不过是个没用的人,任凭他们摆布罢了。”
老太太冷笑连连,“好一个任凭摆布,我只看见他们被你耍得团团转。”
“老夫人,您是一位母亲,自然是偏向自己的儿子,你只能瞧见三爷、四爷因我而伤,可若是叫我娘来看,她一定是更心疼我的。”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孩子,”霍老太太捂着嘴咳了几声,冷声道:“听说你先前扮作毁容,老三都能认得出你来,若你当真毁了容貌,不知他能否认得出。”
沈眠知道她是吓唬自己,并不敢当真做什么,只微微一笑,老太太见他分毫不露怯,更是对他忌惮了几分。
“母亲,他到底是三叔的人,左右不过是个玩物,因他气坏了身子哪里值当?”大夫人忙劝几句,好给老太太一个台阶下。
二夫人亦道:“母亲若是气不过,罚一场便是,三叔不许人动他的心肝肉,可做母亲的,管教儿子房里的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伤及性命,又能叫人长记性的法子多的是。”
沈眠见她们一唱一和的,不免蹙眉。
“敢问我犯了什么错,要平白受一场责罚?”
二夫人道:“你惹老太太生气,什么责罚都受得!”
“若我不肯受呢?”
二夫人正要教训他,却听霍老太太低低笑了起来,“沈家的孩子,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无可奈何?”
她轻咳两声,道:“我的确是拿你没办法,你是老三的命,他好不容易活过来,我是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