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准备好的衣服,在被窝里换好,动作迅速。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顾骁知道了,原来女孩子有特殊技能,能短时间在被窝里把衣服换好!
再掀开被子时,楚婉已经换上的确良衬衫和百褶裙。
这会儿女同志们出门几乎不披散着头发,而她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扎起,凌乱地散落在纤细的肩膀上。
“可以教我叠豆腐块吗?”她歪着脑袋,笑容软软的,指了指他们的被子。
……
岁岁昨晚原本是待在哥哥房间睡觉的。
但是小团子睡觉不老实,四仰八叉地躺在原本就不算大的床上,占了大部分位置。安年自己在角落躺下,蜷缩着身体睡着了,可怜巴巴的。
这会儿兄妹俩都醒了,只是两个人的精神面貌一看就是天差地别。
岁岁睡得脸色红润喜洋洋,安年则是一脸怨念。
两个孩子和平常一样,醒来之后就开始收拾好自己。
岁岁洗了把脸,肉乎乎的脸蛋上挂着小水珠,跑去拿了梳子,要去找楚婉给自己梳辫子。
安年严肃道:“我来。”
他昨天看着后妈给岁岁扎辫子,已经学会了!
岁岁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这孩子怂,就算爱闹,也是看人脸色行事。今天哥哥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就只好委屈自己了。
“好了。”安年说。
岁岁点点头。
“你不去看看?”他问。
“不要。”岁岁无精打采,“不好看。”
安年:……
他扎辫子的水平比顾爸爸要高多了,以前后妈没来的时候,都是他给妹妹扎的。
现在居然被嫌弃了!
“砰砰砰——”
“谁呀?”岁岁好奇地问。
安年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嗓门很大:“顾营长媳妇在吗?”
安年和岁岁都不认识她。
当哥哥的,是有警惕心的,正想着是先把人赶走,还是把楚婉喊出来时,岁岁已经大大方方地开口了。
“在哇!”
岁岁把人请进来。
安年拉着她:“你认识这人吗?”
岁岁摇摇头。
不认得,但是她不怕生!
“如果是坏人怎么办?”
“哥哥,坏人是进不了家属院的。”
两个小朋友嘀嘀咕咕咬耳朵,但几乎没压低声音。
被当成坏人的沈翠珠一脸尴尬。
她不是坏人,是随军来的家属,只是前些天刚到,和家属院的人都不熟悉。
听自家男人说顾营长的媳妇也是从农村来的,她就想着来认识一下,以后在家属院也有个照应。
“楚婉姐姐!楚婉姐姐!”岁岁奶声奶气地喊着,拉着门把手,“有人来找你啦!”
“他们还在睡觉,进房要敲门!”安年在后边拉着她。
沈翠珠浑身僵住了。
睡、睡觉?
下意识地,她想阻拦,可岁岁已经一脸天真地拉开门把手。
沈翠珠打算拔腿就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微风将房门缓缓推开,她的脑海中冒出无数个问题。
看见不该看的怎么办?
得罪了顾营长怎么办?
然而,就在她考虑这些问题时,抬起眼,看见的是穿戴整齐的小俩口。
小俩口在——叠被子?
“你怎么压得这么严实啊,我学不会。”楚婉懊恼地说。
“那就不学了。”顾骁说,“以后我来叠。”
“每天都是你来叠吗?”
“可以啊。”
沈翠珠先是一愣,之后便羡慕地看着他俩。
之前她和丈夫一直两地分居,每年只有探亲假时才能见面,因为丈夫没到那级别。
前两年他终于服役满十五年,她才申请随军,只不过当时军区还没搬到这里,家属院没空房了,又多等了两年。
一直以来,他们夫妻俩的交流都不多,就算见面,也是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她看过村里感情好的夫妻是什么样的相处状态,也曾跟自己丈夫抱怨过。
可丈夫说,军人都是这样,铁血硬汉,哪会在乎儿女情长!
胡说八道!
顾营长都到这级别了,对媳妇说话还温声细语、打情骂俏的呢!
沈翠珠的心理活动很丰富,但不一会儿也反应过来,对楚婉说道:“我、我是孟光荣的媳妇,叫翠珠,刚才在家包、包了点饺子,想你们要不吃点来着……”
她这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的,话音未落,黝黑的脸都已经涨红了。
楚婉看出她有些局促,便笑着说:“谢谢嫂子。”
沈翠珠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拿啊!”
等沈翠珠走了,顾骁说道:“岁岁,进房间要敲门,我有没有提醒过你?”
岁岁撅起小嘴巴,拉着楚婉的手,要将她带走。
她虽然小,可记性好着呢,昨天丢下不要再理顾爸爸的豪言壮语,这会儿还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胖乎乎的小娃娃挪着步子将楚婉拉走的样子,顾骁皱了皱眉,还想再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