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找人借了一台自行车。
借来的自行车是有后座椅的,顾营长他媳妇捋一捋裙子,横坐上去,两个人就这么甜甜蜜蜜地出发去电影院了。
家属院的嫂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感慨。
年轻真好啊!
不对,她们年轻的时候,日子也没过得像这么有滋有味的。
太阳下山了,空气中还带着几分闷热,但自行车的车速快了,总能吹来几缕微风。
之前在大院里,楚婉怕影响不好,坐在后座时,两只手拉着顾骁身上挺括的军装。
现在出了军区大院,她的手碰到他精瘦的腰,隔着军装,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腰窝。
顾骁一把抓过她柔软的手,摁在腰上:“扶好了。”
楚婉失笑,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一会儿见到邢医生,你得听我的。”
顾骁:?
那个医生也要来?
……
经过这么多天,楚景山和郑松萍终于从派出所出来了。
那些日子,他们以为自己要被送去农场劳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挣扎与煎熬中度过。
很多时候,楚景山都在想,楚婉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绝?
当年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她实在没有必要咄咄逼人,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郑松萍也恨透了楚婉。
要不是因为这个便宜女儿,她的日子只会过得比以前更好,毕竟,楚景山差点就要当副校长了。
当初就不应该同意楚景山把这个来讨债的孩子抱回家!
但现在,他们俩后悔也没用了,日子总得过下去。
夫妻俩心底都有怨气,一言不合,说的都是难听的话。
楚景山一方面怪楚婉的狠心,但另一方面,又因为郑松萍无休止的抱怨而怀念自己的前妻。
就算是当时他提离婚,姜曼华都不曾像郑松萍这样撒泼,只是让他重复一遍,之后就再不纠缠。
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听姜曼华的消息,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但如今,希望她活着的念头却变得愈发强烈。
如果她还活着,他们能重新走到一起,他的下半辈子,才有盼头。
夫妻俩去了楚老太太家。
一进门,郑松萍就烦躁地捏住鼻子。
这么臭,怎么住人?
“妈,小月呢?”楚景山问。
楚老太太时而糊涂,时而精明,她忘了楚景山和郑松萍是从哪里回来的,但记得楚月上哪儿去了。
“她去找她男人了。”楚老太太说,“景山,你不是说她嫁得没楚婉好,不能去部队住吗?怎么现在又能去了?”
郑松萍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楚景山,你平时就是这么在外面说我们女儿的?小月怎么就嫁不好了?楚婉嫁得体面,但她给你沾着半点好处了?”
楚老太太站出来,猛地推她一把:“你怎么跟我儿子说话的!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家,要是再嚷嚷,给我滚出去!”
看着叉着腰在自己面前怒骂的婆婆,郑松萍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
“行,我走!”郑松萍在屋里找,找她攒的那些钱。
钱全都放在一个荷包里,楚月搬走的时候,一定不会忘记带。
郑松萍找乱了整个屋子,终于在楚月塞着一堆衣服的行李箱里找出装荷包的盒子。
这些年,她攒了不少钱,先搬出去住,总比在这里待着强。
然而,盒子一打开,拿出荷包的那一刻,郑松萍浑身都僵住了。
里面没有钱。
“你在找钱?楚月都带走了。”楚老太太说。
楚景山不敢置信地上前,将荷包翻过来掏了掏:“楚月一点钱都没给我们留下?”
郑松萍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他们没有工作,又没有钱,日子该怎么过?
楚景山冷笑:“郑松萍,你成天说楚婉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你自己生的女儿又有多好?”
楚老太太被他们吵得脑仁子嗡嗡疼。
她摇摇头,进了自己狭窄的里屋。
老人家撇撇嘴。
也不知道他俩平时是怎么教孩子的,景山的晚年生活肯定不如自己。
不管怎么说,还有仨孩子愿意照顾她呢。
而楚景山家——
楚婉走了,楚月也走了,俩口子还成天吵得要动手。
他们俩老了之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
顾骁和楚婉一到电影院门口,就碰见顾莹和邢医生。
顾莹起初还有些担心,盯着她哥的脸观察了好一会儿,生怕他为难人家。
没想到,她哥可自然了,唯一难相处的时刻,就只是邢医生在和他打招呼时,他不冷不热地点了一下头。
不过当时顾莹还没顾得上为邢医生抱不平,她只是仰着头,看看邢医生和她哥悬殊的身高差距,陷入沉思。
平时邢医生在医院里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而且还很帅气,可站在她哥哥面前,明明他还比哥哥大好几岁,怎么气势上却像输了一截似的?
要是顾骁卯了劲儿地阻挠顾莹和邢医生看电影,她肯定不乐意,可现在哥哥嫂子都只是和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