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银连忙上前:“你也是中文系的吗?我们俩都是中文系的,也许我们三个人是室友呢。”
“你们好。”楚婉笑着说,“我叫楚婉。”
凌月银和杜欣也都自我介绍了一番,领到钥匙。
钥匙上写了宿舍的房号,楚婉和凌月银是一个宿舍,杜欣则住边上宿舍。
三个人一起去宿舍,路上,杜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楚婉,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了。”楚婉说。
“二十一呀?那我们一样大。”凌月银说,“杜欣比我们俩大三岁。”
凌月银和杜欣是一同下乡的知青,虽在一个公社,但不是一个大队,说起来不算太熟悉。凌月银是个爱交朋友的开朗小姑娘,拉着楚婉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快要进宿舍时,被杜欣扯到一旁去。
“她说她二十一岁。”杜欣小声道。
“是啊,过完年二十一岁,跟我一样。”凌月银笑道,“不过她一看就是没下地吃过苦头的,皮肤白白嫩嫩,不像我们俩,晒得黑不溜秋的。”
“谁跟你说这个呀。”杜欣推了她的胳膊一把,把声音压得再低一些,“她二十一岁,哪来这么大的儿子和女儿?就算结婚生娃早,可我看那个小男孩,至少都上小学了。”
凌月银没想到这点,意外地说:“对哦,我去问问她。”
“你傻不傻?跑去问人家这种事?估计是家里条件不好,很早就结婚了,给人当后妈的。”杜欣说道,“以前我们下乡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这回事。”
杜欣以前下乡时,是公社里出了名的漂亮知青,出了名的清高。她的那些清高劲儿,在一年接着一年的辛苦劳作中逐渐消耗殆尽,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她才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刚才在校门口远远地看见楚婉时,她是羡慕的,羡慕人家白白净净,一副被娇养着长大、从没吃过苦头的样子,可原来,楚婉只是表面上风光而已。
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孩子,肯定是后妈。
而她的丈夫,估计岁数也不小了。
“你第一天见到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好端端地说人家是后妈?”凌月银问。
“那不是后妈,还能是什么?”杜欣不解道。
凌月银皱了皱眉。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想说关你什么事。
但是,刚刚开学就和同学闹矛盾,不太好吧?
“爱人岁数不小,长得估计也不怎么样,她现在又考上了大学,应该很后悔吧。”杜欣自言自语。
京大的宿舍是四人间,楚婉到的时候,另外一位同学也已经到了。
对方冲着她淡淡点了点头:“你好,我叫汤嫦。”
“你好。”
之后,最后一个同学也到了,她梳着两条长辫子,满眼的新奇,将自己从家乡带来的特产分给大家。
舍友们自我介绍,宿舍一下子就齐齐整整起来。
过去在知青点,楚婉也和知青们共同生活过,但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家住在同一间宿舍里。虽是第一天见面,彼此之间都不熟悉,但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笑脸——
楚婉又看了汤嫦一眼,也不全是笑脸,笑脸中还有一张臭脸。
“我们先把床铺铺好吧。”凌月银看汤嫦最不好惹,就对其他人说道。
大家把自己带来的床单拿出来,按照床位上写的名字刚要铺上,突然有人说:“楚婉,你的床单怎么已经铺好了?”
“应该是我妈妈提前过来给我铺上的。”
门外的杜欣仿佛吃到大瓜。
楚婉的妈妈是宿管阿姨吗?
……
开学已经两天了,顾莹和孩子们一起念叨着楚婉。
“怎么嫂子还没回来啊……”
“怎么妈妈还没回来啊……”
“好想嫂子快点回来陪我聊天啊。”
“好想妈妈快点回来陪我们玩呀。
齐远航忍不住说道:“莹莹,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谁?”
“你哥。”
两个孩子还偶尔会提起顾骁呢,莹莹是真的丝毫没想起他。
没良心的妹妹!
现在的齐远航,彻底体会到过去顾骁的心情。
那会儿顾骁和安年、岁岁还有顾莹抢媳妇的时候有多煎熬,齐远航现在就有多煎熬。
部队有要忙的事情,组织到这会儿才给齐副营长放婚假。
难得得了两天的假期,他美滋滋的,想要抱着媳妇热炕头。
“今天我们怎么过呢?”齐远航问。
他媳妇却突然说:“正好你有空,在家带孩子吧,我得去市里裁缝铺把上回做的衣服取回来。”
岁岁歪着脑袋:“齐叔叔,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玩哇?”
“岁岁,要喊姑父!”安年纠正道。
齐远航望天。
他是姑父,要担起带孩子的责任!
顾莹去市里的裁缝铺取了做好的衣服,正好路过京大,想着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嫂子没课呢?
没想到的是,她运气还不错,真碰上嫂子有时间。
楚婉就只有两个小时的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