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郭青香身边,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媳妇,你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跟领导说一下。”
楚婉望向郭青香。
而郭青香,则是红着眼眶,默默地听着邓宗说的话。
“我还不是你媳妇。”郭青香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他的手,“我们还没领证。”
她转身,闭上眼睛,半晌之后又睁开,开口时语气坚定:“陶总编,我能作证。”
“这封信,是婉婉以前要寄给她爱人的。那时候她爱人在凌城带兵团演习,婉婉在宿舍给他写了信,但是要寄的时候,突然找不到了,就只好重新写了一封。”
“几年前,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但现在回想,估计是当时她正好借我的诗词集看,写完信之后不小心夹进书里了。我一直没发现,是前几天邓宗帮我收拾书的时候发现的。”
“刚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来。邓宗说帮我处理,我以为他拿去丢掉了。”郭青香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低下头,“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楚婉被她提醒,也才想起几年前发生的这段小插曲。
当年住在宿舍里,她们几个之间发生过太多事,她忘了,郭青香也记不清了。但是没想到,这居然会被邓宗这样心思不正的人利用,用来诋毁她在作风问题上行为不正。
同时,她也没有想到,郭青香会为了自己站出来。
此时的郭青香,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开口的那一刹,她就已经意识到,有些路,无法再走下去了。
他们共同编织的有关于家的美梦,也已经破灭。
邓宗气得青筋暴起,口不择言。
“郭青香,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不想结婚了?”
“你和我去过招待所,这事多少人都知道,就连你父母都默认了,现在你连脸都不要了?”
“你装什么正义?你以为这样我还会娶你吗?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不少同事听见他的怒吼声,都围了上来。
楚婉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只是让郭青香一个人受伤。
楚婉下意识护住郭青香,对着门外的同事低声道:“跑一趟派出所,去报公安。”
“还记不记得咱们俩住招待所发生的那些事?”邓宗冷笑着,“一个没结婚的女同志,竟能说出那些不知廉耻的话。”
“同事们是不是想知道?我这就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你们。”
“那天在床上,郭青香说,她从来……”
“啪”一声响,楚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邓宗一个耳光。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她从来没有打过人,这一巴掌扇下去,一股疼痛感却由掌心传来。
因愤怒,她和郭青香一样,双目通红,只这一巴掌,邓宗被打得晕眩,顿时没了声音,脸颊上被印了深深的一道巴掌痕迹。
反应过来之后,他怒吼着要冲上前,而陶主编和其他同事已经回过神,齐齐将他制住。
邓宗双手被制住,无法动弹,可他的嘴巴还能说话。
他的嘲讽声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
郭青香的肩膀不自觉地颤抖着,他说她不知检点,把她所有的**都抖了出来。
她羞愧、不知所措,像是被扒光了一般,自尊心和羞耻心被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可邓宗口中的“装正义”三个字,却像是一把刀,扎进她的心中。
楚婉曾说过,她是一个正义的人。
她确实为自己考虑,可无法忍受,曾经在最艰难时拉过自己一把的朋友,被这么污蔑。
她还知道,自己很自私,想要息事宁人,想要粉饰太平,故意遗忘在邓家村那个与奶奶相依为命的邓宗。
真正的邓宗。
可是直到最后,郭青香还是过不去良心的拷问。
她的人生已经被毁了。
反正她没法做人了,就把公平公正还给人家吧。
邓宗脸颊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楚婉的手,仍火辣辣的疼。
郭青香从未像现在这样坦然过。
她看着已经狗急跳墙的男人,缓缓开口。
“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他叫邓崇,在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之后,邓崇报名参加考试。而他作为公社中学校长的伯父,利用职务之便劫走大学录取通知书,帮助邓崇顶替了邓宗的身份,占了对方的大学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