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片,一个个鼓着小脸跑回校场。
直到他们跑远了,徐大儒才迈着方步走过来。
司南认得他,当初二郎能顺利入学,全靠这位正直又有心胸的大儒拍板。
他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徐大儒摆摆手,道:“小哥可愿到若水书院做工?”
司南:……
这么开门见山的吗?
徐大儒并非冲动的性子,方才认真观察过了,司南真心待孩子们好,说话也进退有度,又见学子们真心喜欢他做的吃食,这才做出决定。
司南笑笑,拱手道:“多谢山长抬举,小子散漫惯了,怕是担不起贵院的重任。”
话音一转,又为自己争取了一把,“若只是为学子们提供吃食,倒也不必过来做工,小子可以每日做了,按时送过来,一心书塾便是如此。”
徐大儒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管事便冷哼一声,讥讽道:“一心书塾才几个人?若水书院有多大?小子,你做得过来吗?”
司南挑挑眉,笑眯眯道:“这位想必是灶上的管事吧?”
对方一愣,“是又如何?就算你认得我,也别想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
“不,我不认识你,瞎猜的。”
“哦?”徐大儒好奇,“如何猜的?”
管事二摸了摸鼻子,生无可恋。
又来了又来了,山长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司南瞄了眼管事一,毫不客气地说:“他脾气急躁,用语粗鄙,想来不是贵院的先生。既然不是先生,又能伴在山长身边,那便是管事。”
“书院管事不知凡几,为何认定是灶上的?”
司南微微一笑,“因为他急了。只有灶上的管事,听到我说可以送餐之后,才会如此焦急。”
这不就相当于断他财路嘛!
徐大儒恍然,不着痕迹地瞄了那人一眼。
“你——”管事一面红耳赤,愤愤道,“你不愿来灶上做工,是嫌银钱少吧?说白了,还是图钱!”
司南不急不躁,“管事可听过一句话——心中有佛,看到的便是佛,心中有屎,看到的也是屎——你自己唯利是图,才以为别人图的也是利。”
至于南哥,钱和道义咱都要。
司南执手,“小子听闻,徐公当年师从晏相公,推崇范大人,考中进士却不做官,只为惠及平民之子,这才建了若水书院。”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这句话被范仲淹先生亲手题在门楣上。
“为官之人可以为民请命,读书之人可以为百姓谋福,为商之人为何不能回馈于民?”
“我虽不是有钱有势的大商巨贾,却也希望凭借一己之力让汴京城的百姓吃上一口热乎的。”
——煽情了,南哥煽情了。
“我卖火锅,不止为了钱,还希望能让吃到这口食物的人有哪怕片刻的愉悦。”
——夸张了,夸张了,这话是南哥从古早种田文里学来的,大概还受了热血日漫的影响。
司南厚着脸皮,继续说:“商人逐利,无可厚非。但是,谁说在逐利的同时,不能惠及百姓?”
——这句是真心的。
一席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心平气和。
管事一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管事二惊讶地看向司南,目光热切。
孩子们一脸崇拜,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我南哥,就是这么厉害!
比书院的先生都厉害!
徐大儒震惊过后,连道三声“好”,“当真是好!一介少年尚且有如此大志,何况你我?”
管事二回过神,连忙劝:“山长,您别冲动。”
徐大儒摆摆手,“今日听此一言,实乃我等大幸,冲动一回又何妨?”
“您忘了吗,您向言先生做过保,万一又不好吃,这若水书院的山长便不做了。”
徐大儒虎下脸,“你别咒我。”
司南一听有戏,连忙道:“可以先试订一旬,若学子们不满意,分文不收。”
——那是不可能的!
——南哥出手,怎么可能不满意?
“好!”徐大儒当即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之多,“我等教书育人,怎能占小哥的便宜?这是订金,一旬过后,多退少补。”
谦虚啊,推脱啊,半点没有,司南飞快地把银子塞进怀里,干脆道:“多谢山长。”
徐大儒:……
突然有点后悔是怎么回事?
司南开心坏了。
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
满满的幸运值不能自己独享,要找男朋友说一说。
唐玄在开封府协理公事,司南在衙门口等着他。来往的亲从官瞧见了,连忙报给唐玄。
包大人正拉着唐玄商量案情,唐玄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大步离开。
包大人瞪眼,“外面来的哪家小娘子?比公事还香吗?”
差役回:“不是小娘子,是州桥上卖火锅的司郎君。”
小火锅?
包拯吃过。
确实……挺香的。
唐玄出了门,直奔司南而去。
司南远远地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