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不至于睡到半夜往下掉土渣。
“这里不比京城,凑合住些日子,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这话主要是对赵灵犀说的。
人家正正经经一个金枝玉叶,却在这里跟着他们隐姓埋名住土屋,司南到底不忍心。
赵灵犀却浑不在意,反倒觉得处处新鲜,笑盈盈把小郭和赖大指挥得团团转,一会儿的工夫,窗纸就换了新的,墙上蒙了一层用过的宣纸,炕上也拉了个青帐子,原本土叽叽的屋子顿时焕然一新。
几个大老爷们对视一眼,皆竖起大拇指。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女孩子可比大男人厉害多了。
小郭勤快地把铺盖搬下车,“三间屋子,怎么住?”
司南道:“县主单独住一间,小郭你和赖哥一间,我和钟哥一间,成不?”
“不成。”钟疆笑笑,果断地把自己的铺盖扛进了小郭和赖大那间。
司南纳闷:“就这么嫌弃我?”
钟疆轻咳一声,“我是怕老大扒了我的皮。”
司南无奈,“说好了是表兄弟,我单独住一间,你们仨挤一间,摆明了让人生疑。小郭,不然你……”
小郭一蹿三尺高,“我也怕被扒皮。”
司南只能看向赖大。
赖大死死捂住自己的铺盖卷,“我睡觉不老实,放屁磨牙打鼾抠鼻孔,还踹人!”
司南:……
赵灵犀凑过来,笑嘻嘻:“南哥儿,不然我跟你一间?”
司南呵呵一笑,“我怕被狄二哥扒皮。”
同是天涯害怕扒皮人,只能相互体谅了。
日子就这么过了起来。
官家给司南的任务不重,主要是监测当地民情,及时跟唐玄沟通,顺带着查一查给辽军报信的线人。
原本河间有个联络人,上月突然生了场急症,死了,包拯这才提议把司南派过来临时顶顶班。
官家对他要求不高,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也没关系——这是他老人家的原话。
司南下定决心,非得查出来不可!
绝不让人小瞧!
与此同时,槐树也到了河间大营。
唐玄一早收到信,正在等他。
河间比汴京冷,槐树一路骑着马沿着村里的小道过来,吹得脸颊发红,好在还算精神。
唐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放下心,“可想好了去哪个营?”
槐树眼睛一亮,“还能挑啊?”
“不能。”唐玄把司南的信收起来。
槐树连忙把包袱卸下来,献上小肉干,“我师父做的,可香了,都给您。”
唐玄伸手接过,扫了眼他的布包袱。
槐树连忙拍了拍,郑重声明:“没有了,都在这里了,我一块都没偷吃。”
唐玄赞许地点点头,把装肉干的小食盒藏到案下,这才开口:“说吧。”
槐树嘿嘿一笑,“我能跟着狄将军不?听说他最擅偷袭,西夏那边都怕死他了!”
唐玄在调令上盖了个戳。
槐树双手去接。
唐玄的手伸到半空,轻咳一声:“你师父……”
槐树心领神会,随口就来:“我师父可想您了,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瘦了一大圈!”
唐玄皱眉。
槐树连忙改口:“后来收到您的信,又胃口大开,瘦下去的肉眼瞅着又长了回去。”
唐玄听出不对劲,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
槐树暗搓搓威胁:“我师父让我给他写信,您放心,我一定跟他说,小肉干您没独吞,分了我一半……”
唐玄挑了挑眉,把调令往他身上一甩,“滚。”
“好嘞!”槐树喜滋滋地跑走了。
唐玄看了眼放礼物的大箱子,默默决定,把原本给槐树的礼物全部扣下,分给小崽。
***
司南这两天非常忙。
他没敢开火锅店,怕被唐玄猜出来。跟钟疆几个一合计,决定开家面馆,专卖刀削面。
煮刀削面、炒刀削面、焖刀削面,肉的、素的、酱香的,变着法子也能整出七八样。
早上和出一大盆硬面团,来了客人随时削一块,能用一中午。下午再和一盆,晚上就够了。
不为赚钱,只为吸引客人。
因此,在不破坏行规的前提下,司南定了个最低价,又搞了个“开业大酬宾”。
托了元三德的福,开张第一天就有不少人过来捧场。元三德还送了他们个挺大的铜摆件。
司南的面用料足,味道也好,没几天就打出了名声。
赖大揣着司南给的“公款”,恢复了混混本色,没两天就跟河间府的混混们混熟了,时不时请他们到面馆吃个饭。
司南不着痕迹地套着话,很快打听出,这条街上所有做吃食的人家,除了他们,全是用的辽盐。
钟疆暗中查探了几日,最后锁定了对面那家卖点心的铺子。这条街上的私盐都是从这间铺子里出来的。
看铺子的是位姓江的妇人,旁人叫她“江娘子”,约摸三十余岁,端眉肃目,身形略胖,说话做事十分利落。
司南探听消息,特意过去买了两斤点心。
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