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们心思直,单以为自家主子疼媳妇,一个个咧着嘴,嘿嘿笑。
崽子们被安排在最前面的桌子上,旁边坐的就是几位长辈。
厨子大叔笑眯眯地给小崽夹了块大排骨,说:“尝尝,好吃不?”
小崽嘴最甜了,根本不会让他失望,“好吃!排骨好吃,麻食汤好喝,馍也宣软香泛,可以把肉和菜夹进来吃……我和哥哥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
厨子大叔被逗得笑呵呵:“既然这样,娃娃想不想留下来,天天都吃?”
呃……
小崽并没有入套,而是谨慎地看向司南。
司南微笑着,没表态,不知道厨子大叔是客套话,还是真希望孩子们留下。
园子性子直,来不了这些弯弯绕绕,直接说:“和小南哥儿一起搬过来,校场是现成的,天天教你们骑射,岂不快活?”
护院大叔也道:“不怕上学远,有人送。”
“府里地方大,住得开。”
“想做木工活也没问题,木头是现成的。”
“再把园子收拾收拾,住得舒服。”
长辈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这就是他们合计出来的策略——要想说动南哥儿,就从孩子们身上下手。
能想出这么迂回的法子,真是难为他们了。
司南勾了勾唐玄的手,“你说呢?”
“看你的意思。”唐玄说。
司南挤了挤眼,“你若求我,我就搬。”
“求你。”唐玄毫不犹豫。
司南笑,“那就搬了。”
如果这样做能让大家高兴,为什么不呢?
唐玄嘴角勾起来。
到底是高兴的。
最高兴的还是长辈们,一边痛快地喝酒一边商量怎么修整园子,最后,园子没商量起来,几个人倒是喝大了。
孩子们不能喝酒,只是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大口喝汤,大块吃肉,大声说话,不用在意规矩,一个个像小野汉子似的。
阳刚又豪爽。
司南支着脑袋,微笑地看着。
唐玄揽住他的肩,温声道:“你若不愿意,无须勉强,我去茶汤巷也是一样的。”
司南挑着眉眼,戳戳他下巴,“为何这样说?别把我当娇滴滴的小白花一样呵护。既然你能住我家,我为什么不能住过来?”
两个人的感情,没什么可矜持、可骄傲的。他也不会觉得郡王府比他家大好多就诚惶诚恐。
——南哥压根没长那条神经!
搬家的事就这么欢欢喜喜地定了下来。
长辈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让司南住金枝院。
这个院子原本是为唐玄的母亲准备的,不过,公主自从在边关跟将军成亲之后一直没回来过,所以一直没人住。
里面的布局摆设都是按照主母的风格来的,不太适合司南。管家原本想请工部的人帮忙修整修整,没承想,唐玄执意把这活计揽了过去。
他家王妃的住处,他要亲自设计。
原本,唐玄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因为涉及到司南,他才多了几分浪漫的情思。
从前多么不爱应酬的一个人,为了给自家少年弄出一个最可心的院落,破天荒地开始到王公贵胄的府中做客。
夸张的时候,一天去四五家。
去了也不说什么,就里里外外地转,专往人院子里瞅,搞的汴京城那些皇亲国戚战战兢兢,还以为自己犯了事,被皇城司盯上了。
尤其那些心虚的,天天晚上做噩梦,白天也没心思出去花天酒地了。
汴京城贵胄圈的风气,顿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官家挺欣慰,转头赏了唐玄一匣小金锭——是从自己床板底下摸出来的,妥妥的私房钱,皇后都不知道。
有了这些钱,唐玄底气更足了,恨不得造个金屋给司南住。
从前,他一有时间就拿着玄铁弓打蜡,现在不玩弓了,换成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在火锅店等司南的时候也是如此。
不过,司南每次出来给他送点心、送茶水,他都会若无其事地把纸收起来,不给司南看。
司南都好奇死了!
他还想造个金字塔出来不成?!
足足过了一个月,唐玄才宣布,院子收拾好了,请司南搬过去。
马上要搬家了,司南还没见过自己的新住处。唐玄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不许他提前看。
司南心里像是住着个小毛爪子似的,痒痒得慌。
离开的前一天,他请茶汤巷的邻居们到火锅店,吃了顿饭。
若是别人,如此大大咧咧地搬去郡王府,左邻右舍十成十笑掉大牙。换成司南,却不然。
谁敢笑他?
谁有资格笑他?
这些日子,司南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谁不是看在眼里?就算没燕郡王,他照样活得顶天立地。
六月初一,宜搬迁。
郡王府的护院们集体出动,分分钟把司家小院搬空了,就连狗窝、羊圈、白鼬窝都没放过。
看到圈羊的栅栏整整齐齐的码在平板车上,司南只能保持微笑。
孩子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