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放在了自己的耳朵边,那动作短促,却在发抖。
“哥哥……”她刚喊了一声,就哽咽得咬住了嘴唇。
菜卷眼眶再度红了起来,从喉咙间发出长叹。
人间,怎么这么苦啊!
半分钟里,对他们三人都是煎熬。
向之石那边是极其惊讶且受到了惊吓,菜卷都能从听筒里听到他无语伦次地颤音,“为什么,怎么……这怎么……我不信,不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接着是剧烈的咳嗽,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菜卷心痛地要死,实在忍不住狠狠地咬自己的手背。
他一直咳,几度连话都说不出了。
小园的肩膀都塌了下去,头痛欲吐,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我……你们在哪里……我要过去……”向之石痛苦地喘息,“我现在马上……给我订机票。”
旁边阮清不忍地劝他,“之石,你忍忍,你歇歇,你这样不行……”
“我要过去!现在!”他嘶喊道,可又剧烈地咳起来,气喘如丝。
这样不行的!菜卷惊跳。
“哥哥!”小园僵直了身体,急急地叫了一声,呼吸颤抖了几息,强力地稳了下来,“哥哥,妈妈已经……去了,你过来也是处理身后事,这些我都能做……”
“我想去看妈妈最……”他咳喘,喉咙已经哑了。
“……对不起,”小园哭起来了,“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这个时候过来,请你答应我!”
“你听着咳嗽很严重,你让清姐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求你,求你了哥哥!”小园哭着恳求道。
“……”向之石咳得没法回答她,接着她听到一声沉闷的像是倒地的声响。
小园慌得连连叫唤,“哥,哥……哥哥?”
“快叫救护车,别耽搁,”背景好像是阮清的声音,“别慌,也别围着他……”
下一秒阮清叫她,“小园,之石晕倒了,你别着急,已经叫救护车了……”
她又转过去吩咐,“田田,赶紧去家里,拿之石的身份证……”
“哥哥的身份证都放在书桌的柜子里,还有他以前的病历本,他房间里钥匙我房里有……”小园急急补充道。
阮清立刻复述给田田,转过来再安慰她,“小园,我会跟着去的,有我在你能放心一点吧?”
小园连连抽噎道:“嗯……”
“好了,乖,宝贝,苦了你了。”阮清温和的像她的长辈,“当大人有时就是这么辛苦,你先好好处理阿姨的事情,注意身体,然后再回来,其他的我们不管。”
“好。”小园狼狈地擦着泪。
放下了手机,她几乎力竭,捂着脸深深地透气喘息。
菜卷担忧着望着她,真怕连她都倒了。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了手,她今晚哭了很多次,加上连续的睡眠不好,她的脸肿肿的,有一股很脆弱的稚意,目光却是坚定的,“菜卷,你坐最早的一班机回去吧。”
“那不行。”菜卷不同意,这边还有很多后续,靠她一个人怎么行,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受这些。
“我怕哥哥不听其他人的话,只有你了,让田田也坐飞机过来,你马上订票吧。”小园忧心道,“哥哥那么咳……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他也有,菜卷目光一黯。
“所以,你听我的。”小园语气坚决道,“快打电话给田田,你马上去。”
“哎,”他应了一声,赶紧去拿手机,余光仍不放心地追着小园,见她垂低脸,抹了一把脸,就向走廊走去了。
她是去停尸房了吧。
菜卷望着她的纤弱的背影,心酸极了。
瘦了好多。
长大了好多。
可是好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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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萧萧,昨夜有雨,今早也是个大阴天,隐隐有下雪的迹象。
苇庄扣上了表带,早晨的光影勾勒出她冷□□致的下颚线跳,她忽然有所感地滑开了手机。
蓦地,眼眸猝然一动。
两个未接电话。
她的瞳孔无声无息地凝了凝,几息之间,似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脉搏。
她手指轻轻一滑,悬空了两秒,回拨了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秀长乌黑的眉头拧了拧,静寂之后,再次回拨,还是那句“无法接通。”
苇庄的眼睫密长的笼罩着眼眸,她缓了缓,退了出来,退出了另外的号码。
有一条Alex的短信,“苇总,向小姐出事了。”
是昨晚发来的,那时候她已经去卧室了,手机被她刻意留在了书房。
诸多猜想在她的心头盘旋,苇庄决定去确定,立刻通话给了高特助,“Alex,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几秒之后,她皱了皱眉,“好了,立刻来见我,车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