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淡。
泄气地趴在沙发上一阵,楚忱把那条简短的消息看了又看,目光几次落在句尾那个表示微笑的表情符号上,硬生生地从中扣出一点温柔来。
可是......果然还是不够吧。
那么一点点的温柔,比起她曾经拥有过的大海,大概连水滴都算不上的。
哼,坏女人。
她低骂一声,手指却不停地打字,片刻,一串长长的消息出现在了顾良夜的手机上。
顾良夜正坐在钢琴前弹奏,优美的琴声环绕在装饰简洁的房间里,盖过了一切声音,也包括那一点点的,短信提示音。
直到躺在床上,顾良夜才发现这一条孤零零的短信。
只见很多个微笑排列在屏幕上,正是她发给楚忱的那个微笑的复制版本,但是要多很多,多到几乎可以让人触碰到那个人的热情,但后边又只简单缀着一句话:中都出晚霞了,顾老师有看到吗?
顾良夜不禁看了眼窗外,此时夜已降临,那晚霞也悄然而逝了,她将柔软的被子拉上来一点,侧身看着手机屏幕,想到已经很晚了,而且不是很想和楚忱有太过深入的讨论,便没有再回消息。也就不知道,如果她回一个消息,哪怕只是一个字,也会立刻收到回音的。
即使这么晚了。
从家里带来的安神香已经燃上,淡雅柔和的香气渐渐弥漫在卧室里,因为缺失了记忆而总是感到不安的灵魂被抚慰,很快地,顾良夜安稳地入睡了。
有个傻瓜,却因为等她的消息而失眠到天亮。
初六,顾良夜上了飞机,前往《风沙》的剧组。因为剧组在沙漠里的村庄拍摄,地方有些难找,方华盛早前便联系过她,说是会派人来接她。她提着行李箱在路边等,漠北的天很高很蓝,从机场公路延伸过去的,是大片的黄色土丘,她耐心等待着,少顷,身边停下来一辆高高的越野车,后座的车门打开,一只白皙得如同冷玉的手伸出来,向她招了招手。
然后是一声轻软的:“顾老师。”
楚忱?
顾良夜没来得及惊讶,仍旧是由墨镜口罩帽子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跳下车来,主动地帮她把行李箱放在后车厢,示意她上车。
上车?她犹豫了一瞬,本想去副驾驶坐,但副驾驶已经坐了个人,她只能坐到后座,然后楚忱也敏捷地闪了进来,利落地关上了车门。
看这架势,还防备着狗仔和私生粉吧。
车里都是自己人,楚忱取下了口罩和墨镜,帽子也摘掉,柔顺发丝被从车窗缝隙吹来的风吹了一下,有几缕飘到顾良夜脸上,柔软地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带来点香橙的清香。顾良夜偏了偏头,不着痕迹地往另一边靠了靠。
楚忱没有察觉到女人的小动作,她转头看向顾良夜:“好巧呀,顾老师。”
好似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以及快乐的气息。
她真的好多变。
顾良夜默默然注视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那是一个初秋的夜晚,顾良夜刚刚回国,下榻在霜州的一家酒店,正巧有个生意上有交集的制片人要来这里旅行,知道她住在这里,便也住了进来,与她住在同一层。第二日的深夜,她回的晚了些,正巧见到一个漂亮女人从那位制片人的房里走出来,发丝微微凌乱,眼神也有些迷离,好似喝了酒,隔着走廊,她们对视过一眼。
顾良夜知道她,大明星楚忱,恐怕华国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楚忱。
那一次,楚忱给她的感觉是妩媚的,可能是喝醉酒的关系,女人的眼神有些飘,嘴唇很红,脸色却有些苍白,红与白的反差带来的是极致的艳丽。可能是敏感于生人的注视,楚忱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就回复了清明,还朝她走了几步,好似一丛火燃烧过来,顾良夜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她马上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女人的脚步才停了。
涉及到别人的**,加上楚忱又是个公众人物,顾良夜后来跟那制片人谈事的时候,并没有提起楚忱。
第二次,楚忱被一个看着好像比她大些的女人纠缠,她那时显得很冷漠,整个人像一个压抑的火山,顾良夜没有多看。第三次就是宁小雨那次,楚忱给她以浪荡肆意的感觉。
这一次,感觉又变了。
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地遇到她呢?像是有什么魔咒似的。
顾良夜心中微微凌乱,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同时也更加意识到了楚忱的危险性,她想,一开始的判断果然没错,她应该远离楚忱的。
但她们此刻已坐在了同一辆车里,而且,她还要教这个人弹钢琴。
顾良夜微微头疼:“怎么是你来接我?”
楚忱嘴角噙着笑,仿佛察觉不出她的冷淡:“因为我也是今天进组嘛。刚刚好听说你也要进组,那就顺路捎上你啦。去岩漠村的路难走,离这又很远,方导他们派辆车出来也不容易,这不,这就方便很多了。”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小巧脸蛋裹在围巾里,看着干净清爽,脸颊则粉粉的,乍看之下,好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甚至因为笑的太真诚而显得有些天真烂漫。顾良夜心里刚刚筑起的防线忽然塌陷了一块,楚忱这时又冲她眨眨眼,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