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和羞恼里走过了三天,这几天里,楚忱一直心绪不宁。
她以为她可以把那件事情当成一个意外,但是......可恶啊,有些事情,又怎么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她和人睡了。
而且......她还标记了人家,虽然是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不像正式标记那样霸道,持续的时间不过是三个月。可是这短短的三个月里,Omega会因临时标记的不稳定性而时时刻刻感受到空虚。害怕、茫然、彷徨......种种负面的情绪会不断地折磨着Omega,这时,如果标记者能够给她一个怀抱,仅仅只是一个怀抱,也比世界上最好的镇定剂有效。否则,就得一直承受那些脆弱情绪的反复刺激,从前还发生过Omega因此而自杀的先例。
不是没上过生理课,楚忱知道,临时标记对Omega来说,影响也是很大的。除非洗去标记,否则Omega每三天都会经历一次反复期,反复期里,如果没有标记者在身边的话,Omega是很难熬的。
现在,刚刚好过了三天了。那个女人,她还好吗?她有没有洗去标记?如果没有,她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她有没有回去找过自己呢?
虽然从她离开的干脆程度来看,好像有很大几率会去洗掉标记,但是......万一没洗掉呢?
那自己对她就有责任的。
她又回了一次小旅馆。
不大的小旅馆,坐落在巷子里,简陋而廉价。那天晚上匆匆忙忙,也没好好选择地方,而且楚忱也只出得起这里的房费。因为价格很是便宜的关系,这里进进出出的大多是社会青年,楚忱站在他们中间很打眼。她生的漂亮,穿着高中生的制服,看着很好欺负,有人不老实地上来占便宜,正撞在暴躁期少女的枪口上,被楚忱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没有人打扰了,楚忱进入旅馆找了找,她想过的,如果那个姐姐没有清洗掉标记,就会需要她,也许会回来找她也说不定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试着跟前台形容了两句,前台便笃定地摇头:“没有这样一个人回来找过人。”
楚忱失望地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住址,请前台在有人找她的时候代为转交。但一直也没有收到回信。
回忆到这里,颜瑜的声音忽然响起:“不知道该怎么说吗?”
这话将楚忱的回忆打断了,楚忱回过神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也不勉强你啦。你好好的,不要着急,一切都不要操之过急。”
“我不着急。”楚忱伸出手指,在空中认真地勾画,“顾良夜”三个字一笔一划地出现,她眼中渐渐染上了笑意。
她呀,是最最有耐心的呢。
“阿瑜姐,我跟你说说我和她第二次见面的事情吧。”
“恩?怎么又想说了?”颜瑜本来已经准备挂电话了,闻言抓紧了电话,认真地听着。
女人好听的声音就再次传过来。
“姐姐她,大学是在东江大学念的。”
“这个我知道。我也差点去东大念书呢。”
楚忱定定地看着屋里的阳光,眼神中似有回忆:“东江大学很大,共79个院系676个专业,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清楚吗?”
“为什么?”
“因为,我每一个专业的课都混进去过啊。”
几乎是每一个教室她进去过。
楚忱想起少年时做的那些傻事,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下,已经是个成熟女人的她,笑起来仍然有着纯真的感觉。
她跟姐姐的第二次见面,是初遇之后许多天的事情了。
去小旅馆找、去遇到女人的那条街道等……她试过好几种方法,但是都找不到那人。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十天,算算时间,如果对方没去除她的临时标记的话,应该经历过三次反复期了。
她也曾去东江大学校门口寻找,但是东大的学生太多了,听说还有好几条校车线连通校外,可供出入的还有正门后门侧门之分,她在外面蹲守一天,除了晃花了眼睛之外一无所获。
后来她就想了个办法,一间间教室去找。
她找人借了东江大学的学生制服和ID卡,又想办法拿到各个院系的课程表,一间间教室混过去,每找过一个班就把那个班划掉,用这样的笨办法,几乎混遍了全校的课程。
就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顾良夜。
那天楚忱按例提前来到新教室,在最后一排坐下,仔细留意着进门的学生,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她其实已经没报太大希望了,只是条件反射性地在寻找,姐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和那天一样,女人仍然穿着黑色学生制服,和总爱把校服穿出凌乱感觉的楚忱不同,同样的学生制服,到了她身上就是整齐服帖的、就是清爽干净的,就连扣子,都规规矩矩地扣在了最上面,看起来清冷禁欲的紧。
楚忱坐在最后一桌看着走进来的那个女人,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天,她忍不住扯掉对方衣服的那一幕。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确定地再看了看女人的衣服,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真的扯断了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