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果夏眼睁睁地看着卡尔睡熟, 偷偷溜到玄关, 打开门,把康斯坦丁放进来。
分别时还醉醺醺的康斯坦丁, 此刻睁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仿佛刚被丢进甩干机里, 把酒分子全都从身体里拧出来了。
贝果夏马上想起武侠里那些从指尖把酒气逼出来的高手:
“是内力,我打通了任督二脉……”
“发什么呆?”康斯坦丁发声道, “让不让我进去了?”
贝果夏马上挪开地方, 把他放进来,恍惚中有种小鸡请黄鼠狼进门的错觉。
“你行不行?那可是千年老吸血鬼。”贝果夏压低声音问。
其实压低声音没什么必要, 康斯坦丁给他的安眠药粉,他全放进牛奶里给卡尔喝了。
现在别说在客厅里交谈,就是客厅里唢呐喧天,鞭炮齐鸣, 白旗招展, 哀鸿遍野……
卡尔也醒不过来。
倒是康斯坦丁的装扮让他很不安。
绝不是樱花妹的那种“好微妙的不安”, 而是打心眼里怀疑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没挂大蒜,没拿十字架, 没带圣水, 连本圣经都没装备。
真打算和吸血鬼互扇耳光?大慈大悲加特林物理超度?
“你懂抓鬼还是我懂抓鬼?”康斯坦丁用一句话把他怼回去。
康斯坦丁站在卡尔的床边, 对贝果夏说:“弄点你的血出来。”
贝果夏把食指放在嘴里狠狠一咬, 非但没出血,反而肉疼得惨叫一声。
康斯坦丁转过头, 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桌子上有水果刀。”
“哦。”贝果夏讪讪地去拿刀, 心里念叨着电视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一个个咬破手指只出血不伤皮的场面都如丝般顺滑, 实际操作起来非得连肉都咬下一块。
他拿着刀子,回到床边,割破自己的手指。
康斯坦丁一把抓过他的手,对着卡尔的额头滴出不少血。
然后,他蘸着这些血飞快地画了一个阵。
接着,他又拉着贝果夏走到化妆镜旁,继续挤血往镜子上抹。
贝果夏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被挤废了,忍疼忍到脸颊苍白。
当手被放开,他看看自己的手指,肿得和水果胡萝卜不分彼此。
康斯坦丁这才看见他一副苦着脸的模样,吓了一跳:“你贫血?”
“我疼的,没事,我能撑住。”贝果夏坚定地说,“还要多少?”
“不用了,再有大需要,我从窗口抓只鸟来。”康斯坦丁说。
贝果夏急忙问:“用我的血和用鸟的血有区别吗?”
“没啊,”康斯坦丁耸肩,“反正都是血。”
“……”
接着,康斯坦丁又补充,“我看你的手划都划开了,干脆多用了些。”
“你混迹四方,一定经常被人揍吧。”贝果夏毫无感□□彩地说。
康斯坦丁双手对着卡尔,开始念咒。
贝果夏一句也没听懂。
跟小时候在电影院里看哈利波特说蛇语的感觉是一样的。
最后一个字倒是听懂了,是:
“嘭!”
反应过来,他看见康斯坦丁正捧着一束蓝色的火,一把糊在他脸上。
贝果夏顿时天旋地转。
神志清醒时,他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床上,康斯坦丁正和一个帅哥站在床边。
系统:“喂,要点脸。”
“我把你的身体和你朋友的互换了。”康斯坦丁说。
贝果夏摸摸自己现在的脸,触手之处只感到一个字:
“光滑,英俊,不可方物”。
系统啧啧:“同样的表情,表现在不同人身上就是不一样。”
贝果夏心想:“我有预感你要说什么。”
系统:“表现在你脸上叫‘呆滞’,表现在卡尔脸上叫‘呆萌’。”
贝果夏:“别说了,我不听。”
他们把灌着卡尔灵魂的贝果夏的身体重新放回床上。
贯彻“轻拿轻放”原则。
贝果夏想去拿电脑,又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
万一码字场面被康斯坦丁看见,肯定会被猜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系统:“我有一句话一直想问。”
贝果夏:“什么?”
系统:“你不能用手机码字吗?”
贝果夏:“手机很慢。我用电脑码五百字,二十分钟;用手机编辑一条二十字信息,二十分钟。”
系统:“矫情,用筷子和叉子不一样是吃饭吗?”
贝果夏:“你用叉子吃豆腐蒸蛋试试?”
好在,康斯坦丁主动打破这番纠结。
他问:“你不带上电脑吗?”
贝果夏试图掩盖:“我们抓鬼,我带电脑有什么用?键盘做法吗?”
康斯坦丁嗤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咕噜’。那电脑是你的魔戒吧?”
贝果夏琢磨这个比喻,居然觉得还不错,悻悻地把电脑背上。
贝果夏学着卡尔每晚的模样,站在染血的镜子前。
康斯坦丁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