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嫡长子也好,次子、还是女儿的也罢,反正都是我的孩子。孩子都是老天赐予的,我把他们看作是到这个世上来陪伴我的。看着他们成长,能带给我无尽的乐趣,也能让我跟着长大。”
富察氏笑了,“这话倒是逗趣,咱们都是大人了,哪有大人跟着孩子长大的?”
吴悠浅浅一笑,“可不就是跟着长大?都是头一回为人爹娘,以前光是知晓阿玛额娘的辛苦,却没有亲身体会到;有了阿灵后,就知道了十月怀胎的不容易。你看傅恒与我,先前一直吵吵闹闹的,尤其是傅恒,那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小九爷啊!现如今自从有了福灵安,整个人都稳重多了;我呢,以前心大,现在也学会心细了。可不就是孩子也教着咱们么?”
“那倒是。”富察氏很是赞同,点了点头。
“所以啊,我也就不求儿女能多么有出息、光宗耀祖也好、中庸平凡也罢,我就盼着他平平安安的,旁的什么我也不想争。孩子要争,将来是孩子的事,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护着他成长。就说最近吧,额娘可能本来就偏心傅恒这个老九,自然也偏心福灵安。我就跟额娘说,本来傅恒就得了便宜了,现下到了孙子辈,灵安上头好几个堂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总是偏心他一个,别的兄弟难免有话说。将来对他也不好,这男孩儿啊有时候就散着养反而壮实。”
“你呀,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先前傅恒还说你是个粗人,依我看哪,粗心的是他才对。让你这么一块美玉生生蒙尘了两三年。”富察氏忍俊不禁,同时对吴悠将将说的一些话也上了心。
吴悠被夸赞,怪不好意思的,“嗨,我哪里是块什么美玉?就是块石头罢了。”
富察氏却叹了口气,“阿悠,本宫拿你当自己人,才对你推心置腹。这偌大个深宫,能相信的也就只有自家人了。你别本宫做皇后做得风光、如今又有了永琮,可本宫这心一直都放不下。生怕……”生怕再想永琏那样,不明不白地夭折了。后宫的事谁说得清楚?
吴悠忙安慰她道:“娘娘,您又多想了不是?娘娘福泽深厚,小阿哥也一定如此。娘娘,这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可一定不能生气哦。您还记得在您怀着小阿哥时,我对您说的话?您看,这高贵妃就是操心操劳多了,才病逝了。你也适当学着分分心。”
“阿悠你没待过宫里,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说不定哪里就埋伏着坏人。”
吴悠心道:我怎么不知道?就那点事儿后世都在电视剧拍烂了。
“娘娘,那就哪儿最安全将小阿哥放到哪儿去。”
“哪儿最安全放到哪儿去?”富察氏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吴悠前脚走,弘历就到长春宫来了。
他对嫡子是愈发喜爱。看到皇上来了,富察氏赶忙叫嬷嬷把七阿哥抱来。
弘历爱不释手,“自从永琮出生,朕看你脸上的笑容都多多了。朕看着也高兴。谁说身在帝王家就不能享受寻常百姓的天伦之乐?这不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若是之前听到皇上对自己这么说话,富察氏必定大为感动。可近来却是越想越明白,皇上这么说,也只能是美好的企盼,成为不了现实。帝王家就是帝王家,深宫里就是有跟前朝挂钩的尔虞我诈。永琮一出生,就自带嫡子的身份,暗地里不知多少冷箭等着放。阿悠说的对,成不成器都是次要,孩子先要平安长大。哪怕后来继承大统的不是他,当个富贵悠闲王爷也不错。
于是,富察氏只是淡淡地笑笑,并没有过多跟皇上搭腔。
又逗弄了一会儿永琮。弘历屏退了左右,对富察氏道:“朕打算等永琮周岁过了就立为太子。”
其实弘历有这份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富察氏也不是不知道。本来也是乐于见得的,毕竟永琮是中宫所出,名正言顺。可富察氏却淡淡笑笑,对弘历道:“多谢皇上看重永琮,可孩子还小,这么大的福气压着,怕他承受不住。”
弘历大为惊讶,对于嫡子的看重,恐怕皇后比自己还要胜。再说了后宫哪有后妃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立为太子?怎么反而会拒绝。
难不成她是质疑他的诚意?想到这里,弘历多疑地蹙了蹙眉。
夫妻那么多年,富察氏怎会看不出丈夫的心思?不由在心里凄凉一笑,果然这就是帝王心。就连对身边最亲近的人,相守了那么多年的少年夫妻,也是要先怀疑一下,然后再释然。这恐怕就是身为帝王的本能吧。
“永琏去的早,永琮一定是上天赐给臣妾的,也许他就是永琏转世的也说不定呢。臣妾现在什么都不想多想,只盼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有皇阿玛、皇额娘、还有皇祖母的疼爱,就心满意足了。”
原来是这样。提到去了的二阿哥,弘历的心也微微触动。自己也是从那些黑暗难熬的年月过来的,为什么自己的三哥被削去皇子头衔、做了八叔的儿子?当初自己和皇额娘没有推波助澜?皇位争夺向来都是残忍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永琮身为中宫嫡子已经是招风的大树,自己再早早将他立为太子,势必招来嫉恨。
而且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想起了高贵妃的事。刚被立为皇贵妃,人就去了。刚刚皇后说的有道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