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岁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有人隔着一段距离说话,声音不太真切,像隔了一层。
昏迷前的记忆迅速回笼,她按兵不动,没有立刻睁眼,刻意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努力分辨他们在说什么。
鼻尖还有蜡烛燃烧的味道,大白天的点这么多蜡烛做什么?不会是把她关在了地下吧?
“主子到了么?”
“马上就到,怎么外面车里还有一个?”
“他啊,是那神医的侍卫,不带来万一半路跑了去通风报信就麻烦了。”
“行吧,去看看里面那个醒了没,没醒泼水。”
沈岚苏:“……”
你们可真是人,说好请她来喝茶,用头喝是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岚岁装作刚醒的样子哼了声,“嗯……这是哪儿啊?”
脚步声一顿,来人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虽然隔着幂篱,但那视线如有实质,能穿过纱帘刺透她的皮囊。
“醒的倒是时候。”来人似笑非笑地说。
沈岚岁试着起身,发现自己的脚被绑在椅子腿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一点挣脱的可能都没有,打的结也很结实,一看就是专业的。
沈岚岁放弃挣扎,转而打量起眼前人,“你是谁?”
那人却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见她醒了就放下手里的茶盏,转身出去。
沈岚岁:“喂——有人么?”
“能听到我说话么?”
没人回应,倒是隐隐能听到回声。
周围的空间很大,很空,四角放着半人高的烛台,上面摆满了白色蜡烛,烛火明亮,照的这里亮如白昼。
难怪刚才她闻到那么浓郁的蜡烛味。
能在地下挖这么大空间,一般人家做不到,不会又是靳见云搞鬼吧?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城里还是城外。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走廊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沈岚岁立刻竖起了耳朵仔细分辨。
大概有七八人,应该是他们背后的主子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沈岚岁面前,沈岚岁屏息仔细打量对方,为首之人身量颀长,负手而立,瞧着颇为威严。
而对方也在打量她。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开,沈岚岁忍不住问:“是你让他们抓我来的?你是何人?”
那人没说话,只是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立刻有人上前摘了她的幂篱。
沈岚岁眼前霎时一亮,所有东西都清晰起来,除了对方的脸。
为首的男人竟然戴了一张雪狼面具!
而他显然也没想到沈岚岁幂篱下还戴了面具,一时间四目相对,场面有些滑稽。
男人面具下的眉头皱了起来,终于开了金口道:“摘了她的面具。”
只是声音嘶哑难听,一听就是做了伪装。
沈岚岁暗恨,这人警惕心可真强,一点破绽都不露的。
眼看着有手伸过来,沈岚岁立刻道:“我在面具上涂了剧毒,谁摘谁死,不信你就试试。”
“剧毒?”男人冷笑一声,“若真是剧毒,你怎么戴在脸上的?”
沈岚岁背靠椅背,淡定道:“我是神医啊,这些毒对我没用,但对普通人来说,触之即死。”
“是么?”
有人搬来一把宽大的太师椅,男人头也不回就坐了下去,单手撑着头审视着沈岚岁,“你之前说在嘴里藏了毒囊,但我让人查过,根本没有。你满嘴谎话,还指望我再上一次当么?”
沈岚岁:“……”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是怎么检查的。
忽然有点反胃。
眼看着黑衣人的手又近了几分,沈岚岁高声道:“不管真假,只要摘了我的面具,就是仇人。”
黑衣人的手果然顿住,他不敢妄动,转头看向了太师椅上的男人。
男人玩味地看着沈岚岁,“哦?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怎么敢威胁你,只是善意提醒,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最好还是听我的,没人告诉过你,惹谁都不要惹大夫么?大夫杀人于无形,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岚岁目光灼灼轻笑一声,半点惧意都没有。
男人沉吟片刻,倏地鼓起掌来,“好,神医不愧是神医,好胆量。”
“不过——”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了过来,不知为何,沈岚岁的眼皮又猛地跳了起来,仿佛走近的不是个人,而是条五彩斑斓吐着信子的毒蛇。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岚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垂眸笑了一下,他声音轻如鬼魅,问:“神医,你养过蛊么?”
沈岚岁头皮一紧,他什么意思?
男人笑意陡然一收,出手如电一把钳住了她的下颌,猛地掐开她的嘴。
沈岚岁想闭嘴都不能,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
紧接着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入了她的口中。
她脸色一变就要吐出来,猛地被捂住了嘴。
男人不知道点了她的哪个穴,她身上一痛,不仅没吐出来,还咽了下去。
沈岚岁此时就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