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岁跟着黑衣人往外走,眼看着就要到地面了,她正准备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后颈忽然一痛,又被打晕了。
沈岚岁:“……”
你们可真不是东西——
黑衣人接住她软倒的身体,直接扛上肩头,背了出去。
密室里烛火摇曳,面具人还站在原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笛,身后一处石壁忽然向上升起,里面徐徐走出来一人,正是靳见云。
他走到男人身后站定,低声问:“就这么放她离开了?”
“怎么?”男人头也没回。
“那蛊虫真的可靠么?”靳见云说完又赶紧道:“我不是怀疑殿下,只是万一那蛊虫出了纰漏……”
“出了纰漏又如何?”男人转过身来,轻笑一声,“她一没见到我的脸,二没听到我的声音,三没证据,能成什么事?”
靳见云一愣,也是这个理。
“何况那蛊虫是我从一精通傀儡之术的巫医手中得来,他手下的蛊虫,从未出过差错,无人可抵抗。”
“既如此,那咱们就静候佳音吧。”靳见云缓缓笑了起来。
沈岚岁再次醒来就对上了洛以素担忧的眼神。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我怎么回来了?”
沈岚岁环视一周,看到了熟悉的帘子,她现在是在隔间里面。
“你都快把我吓死了!”洛以素低声说:“我原本正给病人抓药,伙计急匆匆跑进来和我说门口停了辆马车,车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赶紧出去看,一看,这不是你的马车么?我当即心就乱了,掀开帘子一看,你果然在里面,幂篱摘了,戴着个面具倒在软榻上,怎么叫都不醒。”
“后来我让人把你们抬进来,把脉确定你们没事,我才松了口气。”
洛以素拍了拍心口,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没事,孟成呢?”
沈岚岁话音刚落,帘子外面就有个人影动了动,“属下在这儿。”
“你进来。”
孟成听话入内,沈岚岁赶紧好好看了一遍,确定他面色红润,心下稍松,还是多问了一句,“可有大碍?何时醒的?”
“属下被抬起来就醒了,没什么事,皮肉伤洛姑娘都帮属下包扎好了。”
他边说边看了洛以素一眼,黝黑的面皮上微微泛红,因为不太明显,谁也没发现。
洛以素拉着沈岚岁的手,蹙眉道:“你们怎么弄成这样的,有人为难你们了?”
“此事说来话长。”沈岚岁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思量片刻,还是把蛊虫的事瞒了下去。
“孟成你出去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在盯着这边,你小心些,别做的太明显。”
“是!”孟成快步出去了。
洛以素心中忧惧更甚。
“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好心里有个底。”
沈岚岁双手握紧她的手,目光诚恳地看着她,“以素,具体的我不能和你细说,因为我也不确定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你多知道一分就多一分危险,说不定他们正暗中监视着我。”
说着她往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但你别怕,我丈夫很厉害,有他在我不会有危险,所以你不要太担心。”
洛以素抿了抿唇,“那我能帮你些什么?”
沈岚岁沉吟片刻说:“暂时想不到,等我捋顺了,我再来找你。”
洛以素颔首,“好,我随时等着。”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沈岚岁莞尔,“你就不怕我连累你?”
谁料这话一出,洛以素的脸色就变了,愤愤地瞪了她一眼,“你没良心不成?我若是怕你连累我,一开始也不会答应你来坐堂了。”
沈岚岁忙道:“我开玩笑的,你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你啊——”洛以素无奈叹息,片刻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你回去之后还是和侯爷好好说说,这样太危险了。”
沈岚岁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停下,沈岚岁提前把幂篱和面具摘下放在暗格里,又抹了人皮面具,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提起裙摆下车。
此时日头已落山,橙红晚霞烧了半边天,余晖照得朱门的钉子熠熠生辉,也照亮了台阶上那人系着蓝色流苏的玉佩。
“公子?”孟成喊了一声。
沈岚岁立刻抬眸,正撞进陆行越的眼底。
那瞬间福至心灵,她提着裙摆快步上前,陆行越忙下了台阶,扶了她一把,温声道:“急什么?”
沈岚岁看着他笼在余晖中显得十分温柔昳丽的脸,低声问:“你……是在等我?”
陆行越莞尔:“等孟成。”
孟成:“啊?”
这里还有他的事儿呢?
沈岚岁隔着衣袖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把,“嘴硬。”
陆行越也不恼,就这么含笑看着她。
沈岚岁掐不动了,收回手和他一起往前走,走了两步忽觉不对,停下来又绕着他转了一圈,“你的腿……”
陆行越轻声道:“大好了。”
“真的?!”她的惊喜里有一半是装的,但也有一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