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岁端起茶盏,轻轻用盖子拨弄浮起来的茶叶道:“因为我要挑拨离间啊。”
赏夏:“啊?”
“没有证据我就不能把大夫人怎么样,但报复她也不止是让她蹲大牢这一条路。”沈岚岁抿了口热茶,心里却还是一片凉薄。
“她不是最看中自己的大儿子么?那我就让她们母子彻底离心,让她众叛亲离,一点一点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赏夏心一凛,深深地看了沈岚岁一眼。
沈岚岁侧过头,“你觉得我太狠毒么?”
赏夏摇摇头:“不,奴婢觉得夫人就该这样,大夫人心狠手辣,她先害夫人在先,夫人报复回去是应该的,不然她觉得夫人是软柿子,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拿捏夫人呢,这不,刚打发几个侍妾,她这又巴巴地送来个表小姐,那心思真是怕别人不知道。”
沈岚岁笑笑:“可能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吧。”
“她自己不是最厌恶妾室了么?国公这么多年一个妾室都没有,她享尽了大夫人的尊荣,结果转头给自己的儿子送小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奴婢都懂,她这高门大户出来的,竟然连这都不懂么?”
赏夏是真的被大夫人恶心的不轻,哪怕在康乐伯府那破地方,许大夫人也没说随随便便给儿子送妾室,也没为难过。
沈岚岁摆摆手,“不说这些了,去让人盯着点,看看大公子这段时间的动向,有什么异常
因为之前的事,陆行越在沈岚岁身边放了几个侍卫,明的暗的都有,都是陆行越的心腹,办事很靠谱。
赏夏点点头道:“是。”
靳见云一连好些日子都没出门,自打沈岚岁的身份公开以后他就悔不当初,五皇子也训斥了他几句,说他莽撞冒失。
他简直想啐他一脸,如果不是为了他们,他会去随便招惹一个神医?
而且当时他出主意,五皇子完全可以拒绝,这会儿事搞砸了都怪到他身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他得罪不起五皇子,这些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
今儿实在闷得慌,他就带着李震出门,准备去楼逛逛,他的隐疾被沈岚岁治过后好了不少,现在能用,但是不持久,他又抓了个大夫看,那大夫啧啧称奇,说再好好的养一段时间,指定能彻底恢复,子嗣无碍。
他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怕陆行越找他麻烦,他悄悄出门,带了不少人躲在暗处。
然而他要去的那家楼有两条路,大路忽然出了事,有两辆马车堵在路中间,人死活过不去,剩那一条小缝,靳见云堂堂贵公子绝对不可能去挤的。
他沉下脸来,暗道晦气。
李震最是会看他的脸色,当即眼珠子一转道:“公子别生气,属下知道这有条小路,近,就是窄了些,不好过,但比这缝大多了,要不咱们从那儿走?”
靳见云蹙了蹙眉,沉吟片刻道:“确定更近?”
“确定,属下常走!”
李震拍着胸脯保证。
靳见云眯起眼,“哦?常走,你小子平时过得挺潇洒啊。”
李震:“……”
完了,说漏嘴了。
他主子自己不行,所以最忌讳属下出去寻问柳,他知道后铁定要重罚一番,所以
他连忙抽了自己一嘴巴,讪讪赔笑道:“哪儿能呢?属下是为了办事方便,所以这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走遍了才知道的,主子……”
“够了。”靳见云脚步一转,哂笑道:“别这么紧张,好像我不允许你们快活似的,你们私下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别坏了我的事就行,明白么?”
李震一愣,嘶,这主儿转性了?
他看着靳见云快步往巷子里去,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明白了,这不是转性了,这是自己行了,所以宽容了。
他赶紧颠颠地跟上去,暗道神医可真是好人啊。
她不仅治好了公子,还给了他们好日子,可惜不能当面道谢了。
李震追上靳见云,暗处的暗卫想跟上就慢了些,因为这巷子真的很窄,一次只能并肩走两个人。
李震又不敢和靳见云并肩走,所以靳见云一个人走在前面,变故发生的时候,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
一只金属巨钩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靳见云的手臂,直接把他拽了出去。
靳见云都没反应过来,幽暗的巷子两侧墙上就跳下来几个身穿锦衣的人前后把他围在中间。
李震猛地瞪大了眼睛,都没看清他是怎么飞过去的,乍一看就像是靳见云自己扑过去的一样。
反应过来后他拔刀怒喝一声:“休伤公子!”
靳见云也练过两下子,但显然不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的对手,不到两招就被人擒着手臂反绞到身后抵在了墙上。
脸摩擦着粗粝肮脏的墙面,靳见云倍感屈辱,咬牙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凭什么抓我?放开!”
“公子——”
李震吹了声口哨,暗卫立刻冲了进来,“唰唰”拔刀与锦衣卫对峙。
“啪啪啪——”
有人鼓掌缓步而出,笑道:“靳府的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区区靳府侍卫,竟然敢阻挠锦衣卫办差,你们好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