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容昭公主的轿辇被换成了马车,七皇子的马车在前面开路,容昭公主的在后面,梁辞策马跟在马车边。
侍卫提刀随侍左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去。
马车慢悠悠的本就催眠,容昭公主又喝了不少酒,虽然喝了醒酒汤没醉,但身上发热,暖洋洋的,很快就涌上了困意。
她单手支在矮几上,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马车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
周围安静非常,容昭蹙了蹙眉,感觉不对,正准备睁眼,马车的门忽然被打开,一股凉风顺着缝隙钻了进来。
她陡然清醒过来,抬眸一看,就见梁辞长腿一跨上了马车,对上她的视线,他立刻放下了车帘,温声问:“冷么?”
容昭睡梦初醒,还有点茫然,态度比平时温和得多,“你怎么上来了?其他人呢?”
梁辞见她的样子,又惊又喜,心里无限怜爱。
“他们被臣支开了,臣想单独和公主待一会儿。”
他凑到容昭身边,定定地看着她,目光热切又贪婪,却迟迟没有动作。
容昭慢慢直起身子,面色微红,“这么看我是想做什么?和我单独相处就为了看我?”
“臣想做的事很多,说出来怕污了公主的耳朵。”梁辞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温柔却危险。
容昭挑眉,眼尾微勾,说不出的惑人,“你倒是敢想。”
她看着梁辞英俊的眉眼,伸手轻轻按在了他的眉心,一点点往两侧摸去。
指尖扫过梁辞的睫毛,梁辞闭了闭眼,握住了她的手腕。
滚烫的掌心一贴上来容昭就抖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四目相对,梁辞低声道:“殿下,疼疼臣吧。”
“怎么疼?”容昭缓缓靠近,属于她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梁辞的脸。
梁辞喉结急促滚动,嗓音更哑,“殿下……”
容昭忽然捧住了他的脸,吻在了他唇上,轻笑道:“这样?”
梁辞气息陡然一沉,手瞬间环住了她的腰把她按在自己身上,反客为主咬住了她的唇,“殿下,这是你招我的。”
马车外寒风呼啸,马车内春意融融。
一吻终了,两人靠在一起平复呼吸,容昭推了推梁辞的肩膀说:“你该走了,阳都不是久留之地,回你该去的地方。”
“那你呢?”梁辞蹙眉问:“我回去,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就能听到你成婚的消息?”
“梁辞,我以为这个问题你心里有数。”
容昭从他怀里出来,敛去情绪,面色淡淡地看着他,“你是将军,手握重兵,我是公主,是金枝玉叶,我若嫁给你,你的兵权怎么办?上交么?然后在阳都做一个富贵闲人?”
梁辞沉默了。
这是他与容昭之间一直无法跨过的鸿沟。
“我这么说不是想逼你做选择,我根本不想成为你的选择。”容昭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莞尔道:“若是我能离开阳都,跟你去边境也好,自此定居,再不问阳都琐事,可我母后在这里,我的两个哥哥在这里,大哥靠不住,七哥性子又有点古怪,还心慈手软,我若不在一边看着点,他们迟早出事。”
梁辞沉默片刻,嗤笑一声,“两个男人竟要靠自己的妹妹帮衬,何其可悲。”
容昭没说话。
梁辞深深地看她一眼,起身道:“我会想办法的,殿下再给我一点时间。”
“去吧。”容昭摆摆手,没答应也没拒绝。
送走了客人,沈岚岁立刻卸了妆披着薄毯窝在榻上一动不动。
陆行越换了身宽松的衣裳,好笑地在她身边坐下,用拇指刮了刮她白嫩的侧脸,“困了?”
沈岚岁偏头在他手上蹭了蹭,咕哝道:“有点,主要是累。”
说着她懒懒地看过来,补充道:“心累。”
陆行越莞尔,“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
沈岚岁掀开毯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又冲他勾勾手指,陆行越笑了笑,脱了鞋上榻,在她身边躺下,拉过毯子把人抱在怀里。
“这些皇子是真的烦人。”沈岚岁背靠着他的胸膛说:“不请自来就算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人长八百个心眼子,和他们说话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句没说对就掉进了他们的陷阱里。”
“对了。”沈岚岁仰头看他,“太子和五皇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感觉你心情不是很好。”
陆行越顿了片刻,温声把两人的打算和她说了。
沈岚岁听完越发嫌弃,“太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要不是胎投的好,这太子真轮不上他做,我真担心来日若是他登基,我们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她掰着手指数:“太子蠢,五皇子坏,其他的皇子要么出身不行,要么没有争权的心,看来看去,哪个都不是做明君的料。”
陆行越颔首,“若是能换,陛下早就动了废太子的心思,能让他在这个位置坐这么久,一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二是因为确实没什么好人选。”
沈岚岁蹙眉,她一开始没想过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早晚是要离开国公府的,谁当皇帝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不管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