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应是身无战绩。
竟派一无名小卒出战?
臧荼目光变幻莫测,末了轻哼一声。
可笑,未免也太小觑他臧荼了!
他心里既有被蔑视的羞恼,又有柳暗花明的狂喜,接着问道:“楚军副将又为何人?”
探子答道:“韩信。”
臧荼蹙眉:“韩信?”
又是一个从未被臧荼所听闻过的陌生名姓。
这燕探虽不知吕布具体之事,却对韩信略有耳闻:“回大王,若臣下所记不岔,那韩信曾是项王身侧一执戟郎中。”
“执戟郎中!”
臧荼喃喃道,彻底放下心来。
虽不知那吕布具体是甚么底细,但既是个毫无名气、初出茅庐的小子,哪里可能对抗得了他臧荼!
即便楚国雄师威名远扬,在二竖子的带领下,也只是一群不足为虑的乌合之众。
臧荼这下一扫先前愁态,哈哈大笑道:“得亏项藉匹夫狂傲自大,竟敢派二竖子来做本王对手!既如此,本王便要挫他威风,让这十万楚兵有去无回!”
吕布与韩信之名,实在是闻所未闻,也令其左右松了口气,露出笑来附和:“大王英明!那楚军号称十万,其实不过五万人许,更由二乳臭未干的竖子领着,莽莽撞撞地千里跋涉,意欲奇袭我国,沿途不见扎营休憩、获得补给,必然已是精疲力竭。如此形势下,大王只需整顿军势,以逸待劳,即可不费吹灰之力,令其不攻自破!”
臧荼听得面露得意,末了却不肯用策:“诸位所言有礼,只既那楚军至此,必是疲惫不堪,本王若以逸待劳,不予主动出击,岂非凭空予其驻地修养、恢复士气之机?况且此番是那项藉傲慢,派劣将出征,而在全然有利的形势下仍回避不出,不论诸侯各国,还是麾下将士,都必然认为本王胆怯畏战!怯战之名一旦传出,那我燕国必将永无宁日,任是轻兵,也敢进犯了。”
楚军强势威勇,为天下惮服,唯有这次因项藉昏头,派俩不得用的小子出战,可谓天赐于燕军扬威的大好时机。
他怎能龟缩迎战?必当趁其疲敝,予以迎头痛击才是!
见大王心意已决,且那番话说来,确有几分道理,其部默然对视一眼,遂不再多劝。
臧荼自认胜券在握、已然开始整顿军队,准备正面迎击疲惫不堪的这五万楚兵时,吕布与韩信业已带领军队,到了距离靳只余二十里的地方。
一路驱使将士不住朝前推进、除必要外不作歇脚的吕布,忽下令停止进军,筑营就食。
哪怕距天黑还早,他也不管,命将士们扎好营帐,用过饭食后,便轮流入内休息。
不一会儿,楚营里已是炊烟滚滚。
区区二十里外发生的景象,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即被探子报给了在城中整装待战的臧荼。
听那两楚将行事如此荒唐可笑,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竟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烧火用饭,还想睡个好觉时,臧荼简直被气乐了。
“还想扎营用饭?”臧荼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召来副将,便要亲自带兵出战:“本王便送他们一程,让他们到阴间之后,再尽情用去!”
当臧荼一身戎装,强压怒火地命令兵士开城,再与三名心腹爱将,总领七万精兵,士气旺盛地朝着楚军筑营之地进发。
却不知这会儿的楚军驻地中看似炊烟袅袅,锅釜鼎沸而热汤滚滚,那些个来去忙碌的将士们身上,却始终步伐齐整,腰间兵器也别得一板一眼。
吕布与韩信此时却不在驻地之中,而是一同骑着骏马,登上了附近一处小山头。
由高处俯瞰,正能看清来势汹汹的燕军。
“果然不出韩兄所料,”吕布轻哼一声,得意道:“你我默默无闻,那臧荼必将轻敌,自个儿前来送死。”
韩信无声一哂。
二人亲眼确定过燕军来势后,不曾有过片刻多余的逗留,迅速拨转马头,疾驰回营去了。
燕军军锋转瞬即至。
臧荼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吃准了楚军烧火做饭、疲惫不堪的这一大好时机,只粗略朝三个方向展开半月阵型,便朝楚营展开了强猛的冲击。
这处营地不过匆匆搭就,粗略得很,哪里吃得住战车的冲撞?
不过眨眼功夫,便已轰然倒地,现出里头阵容严整、兵器在身,精神气饱满至极的楚军将士。
臧荼心里倏然一沉。
——就这副精神气貌,哪儿是探子口中所讲的连日奔波、饥肠辘辘、士气底下的疲兵?
而分明早在别处时修整过,故意装模作样,骗惨了他那蠢笨探子!
即便如此,臧荼也未感慌乱。
他轻哼一声:“雕虫小技。”
那两名不经传的黄毛小儿倒会耍些心眼,只是凭这点手段,又岂会是誓师出击、捍卫家国的燕军将士的对手?
臧荼遥遥瞥了眼极远处那俩虽生得英俊、却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其中竟还有个穿得极花里胡哨的楚将,心里的轻视瞬间达到了巅峰。
楚军当真无人了,连这种绣花枕头也敢派出来!
想靠这二贪生怕死地只知道躲到大军最后、怕是连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