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日起,他不再是凭借身为主将的贤弟的额外信重、纵为副将、也可临时代领全军。
而是在贤弟毫无保留、真挚热烈地鼎力举荐下,得了被破格提拔的殊荣,结结实实地成了关中军的主将。
是——有征兵、筹粮、发兵征战之完整职权的主将!
韩信深吸口气,紧紧地闭上了眼,握着诏书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过少顷,他眼眶一片滚热,眼角亦已湿润。
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烫流经四肢百骸,令他充溢着前所未有的前行动力。
——他早习惯了一身落拓,寂寂无闻。
——也习惯了独自咀嚼艰辛,承受蔑然漠视。
——更习惯了内心漂泊无依,志向高悬空中,如明月般皎洁,却也遥不可及。
唯独未曾习惯,得一如此情真意切、始终信他尊他的贤弟。
韩信如一樽泥塑般僵在原地,久久纹丝不动。
唯有他心里清楚,那股隐而无形,却始终桎梏他、困缚他、苛责他的枷锁……
已被这纸诏书所蕴含的贤弟那真诚心意、拳拳信任所融化,得了无痕迹。
韩信轻轻拭去眼角水光,微微一笑。
目已明,心已定,路已清。
他垂眸放下诏书,将不久前还在贤弟手里的那枚将军印绶,慎之又慎地纳入襟中,妥善放好。
这份拾他于微末的情意,他纵粉身碎骨,亦需回报。
与韩信那小心翼翼的举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上的沸腾热血,是那震动不已的骨节,还有耳边响起的……刀戈激烈相交的轰响。
——那是藏锋神兵,一朝出鞘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