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贵为皇胄,高高在上太久。
他根本不懂
所谓精兵三万,不过万余。所谓五万乡勇,有四万五是闲时的农夫。
这也是高巧株着急的原因。
别说他想让王爷夫妻先走,就是他都想走。
十月二十,北风呼啸,天上飘起雪花。
潘小安的大军,就来到海州城下。
广平郡王赵建着紫衣,披狐裘。他的旁边是着红衣,披狐裘的高巧姝。
两人向城下看去。他们要看看潘小安的模样。
当他们看见城墙下,这万余军队时,忍不住害怕。
这军队里满是杀气,虽只万人却像十几万人。
赵建被吓得面色苍白。好在有北风遮掩。
倒是这个王妃高巧姝,很有几分胆色。
“城下可是宋军儿郎?天寒地冻,风雪飘摇,来此所为何事?”
高巧姝是个会问话的。她想先站在道德制高点。
哪知道,潘小安他们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们是金州府儿郎。来此是看中了海州的城池,想要你们让一让位置。”
莫前川前来搭话。
“放肆”高巧姝生气,“你们都是宋人,我赵家的子民。如何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姑娘此言差矣。这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赵家一人的天下。”
“混账话,有宋以来,已有一百多年。这天下如何不是我们的?”
“姑娘此言无理。若是比年岁长久,这天下该属于八百年的姬氏。”
“你们生宋地,食宋粮,沐宋化,乃是宋人。以子民犯君父,乃是谋反之罪。”
莫前川哈哈大笑,“黄袍加身时,你家先祖可不是这样说的。”
高巧姝气的一拍城墙,“好言说尽,你们还冥顽不灵,简直自取灭亡。
让白虎郎出来跟我说话。我要问一问,他就是这样报答,大皇帝陛下的吗?”
潘小安打马而出。
“我就是潘小安。不知道你有何话问我?”
高巧姝上下打量潘小安。
她在汴梁时,时常听见这个人的名字。
街上的人都在赞他,但身边的人都在骂他。
高巧姝以为这个人,是一个老头子,又或者是个中年人。
哪知道,他会如此年轻。比之自己的夫君,还要小上几岁。
这么年轻,他是如何统领军队,四处征战的呢?
“白虎郎,我父皇可曾亏待于你。”
“陛下待我不错,我亦归还于他。”
“你就是这样带着大军掠夺城池,归还我们的吗?”高巧姝牙尖嘴利。
潘小安点点头,“以后,我会给他一块封地。”
高巧姝冷笑几声,“笑话。我们堂堂皇族,还轮不到你这种小人施舍。”
潘小安叹息一声,“记住你今天的话,以后不要后悔。”
“该后悔的是你。你现在马上退兵,交出兵权,我可以向父皇为你求情,饶你一命。”
潘小安在马上拱拱手,“如此,多谢王妃。”
“退兵三十里”潘小安下令。
随着潘小安一句话,大军整齐往后转身,然后秩序撤离。
“这?”城上之人皆茫然。
“这就退兵了?什么常胜将军,被人几句话就拿捏住?”
“爱妃,你可真厉害。那白虎郎被你问的张口结舌,羞愧难当。”
当晚,海州府大摆宴席,庆祝这次胜利。
夜晚风大,海潮汹涌。
一声巨响,惊醒了沉睡中的海州百姓。
“是海啸”百姓心慌。
“是敌人攻进城中”士兵惊慌。
潘小安退兵三十里,为瞒敌之计。这次进攻海州的主力军,乃是琼英带领的琼家军。
等到天亮,城门洞开。
潘小安就这样进入海州府。
街道上有巡逻的士兵,见到有在街上行走百姓,便呵斥他们回家。
百姓趴在门口,从门缝里看人。
外面的马蹄声,兵戈声,脚步声,每一声都令他们心寒。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三天。街上的警戒才撤除。
有骑兵骑着马在街上吆喝:
海州易主,为金州所有。海州百姓可以自由出入。
只要你们安守本分,我们必以礼相待。
这番喊话,倒是稀奇。士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
百姓还是窝在家里,不敢出门。这情况又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清晨,街上又有人喊话:
凡海州百姓,皆可到府衙街领取粮食和煤炭,以做过冬之备。
有人将信将疑,有人深信不疑。有人畏畏缩缩,不敢出门。
有人胆子大,已经拿着布袋上街。
一人,两人,一家,两家…,街面上开始热闹起来。
血腥味散尽,打斗声停止,连地上的血也被雪覆盖。
唯一热闹的是府前街。
这里排着长长的队,他们按秩序领取粮食煤炭。
粮食给的不少,每人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