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两下,却还是要勉强挤出一抹笑:“应该的,应该的。”
接下来的一个来小时,祁子昂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男人聊着,问的问题绝大多数都是和三名被调查人相关的,有关于公司业务方面的是半个字都没提。
这无疑让朱亨利逐渐的放松了下来,肢体动作不那么紧绷了,连带着说话都利索了几分。
终于,在外面的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警方完成了相关的取证工作。
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丝毫存在感的蒋天瑜掀开眼皮看着忽然停在自己面前的人,表情并不惊讶。
祁子昂冲着她微微一笑:“听朱老板说,牛小姐刚好是负责那三名受害者case的调查员?不知道方不方便和我们回局里一趟?”
蒋天瑜瞧了瞧不远处朱亨利的表情,对方只差把‘该来的总会来的’和‘自求多福’这两句话刻在那张胖脸上了。
做戏总得做全套,一向十分有戏德的蒋天瑜顿时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低下头应了一声。
而眼下正和张叶在门口处小声交流着什么的陆黎刚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再联想到女孩和云州市警方针锋相对、徒手爬几层楼的光荣事迹,到底没控制住的撇了撇嘴。
他原本还不大理解为什么自家祁队会把宝押在了一个疑似嫌疑人的身上,如今亲眼目睹对方那收放自如的两张面孔后,倒是有些领会了领导的意思。
假如牛小婷真的是犯下这三起命案的凶手,那么在和警方频繁的接触中,保不齐就会露出什么马脚。
若女孩无辜,对警方来说更是一个好消息。
一个脑筋灵活而又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具有一定经验的私家侦探,恰巧能够填补警方在某些方面的调查空白。
当然了,前提是人家愿意。
而从其方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愿意的。
就这样,蒋天瑜抓起了双肩包,顺从的跟在警方一众人的身后,在朱亨利等三人的注视下,迈着犹如上刑一般的步伐走了出去。
在坐进警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她便迅速的挺直了腰杆,冲着前面的两个大老爷们儿开了口:“二位警官该不会是真想问我关于那三位被调查人的具体事宜吧?严格来说,我现在知道的都未必有你们多。”
昨天朱亨利已经将三个case的所有资料都交了出去,而牛小婷除了三人的基本资料及调查过程中发现的一些东西,其他的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
“我们昨天连夜找到了死者裘飞阳的家属张旸,同时云州市警方那边也联系上了另外两名死者刘凯和蒲秀秀的调查委托人。”
“从中发现了一个共通点,三个委托人与三名死者之间均是夫妻关系或者男女朋友关系。”
“接下来警方应该会着重查证这三人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他们之间又有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
“不过目前来看,你们亨利市场调查公司依旧是相关调查的重点所在。”话音落下,祁子昂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想了想,蒋天瑜拉开了随身携带的背包拉链,从中掏出了一沓子的便签。
“这些算是我入职以来的全部工作记录,或许有着一些没上交给公司的、我认为不重要的细节……”
反正专业的事儿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信息掌握比她要全面的多的警方或许能够从中发现什么盲点也说不定。
“牛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祁子昂示意陆黎把那沓子便签收好,转过身子发动了汽车:“送你回去?”
“我在前面路口下就成。”为了防止楼上的朱亨利等人看出端倪,蒋天瑜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警车很快就驶离了原地,两分钟后又在刚过路口的位置缓缓地停了下来。
利落的下了车,目送着车子消失在来往的车流中后,她才慢吞吞的走回了牛小婷所居住的群租房。
回到房间里,她先是放下了双肩包,接着转身就去了对面的公共卫生间。
站在满是黄色水渍的洗手台前,用冰冷的自来水冲了两把脸,她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那张平凡的脸有些出神。
很快,镜子里的那双黑眼珠就动了动。
嗯?
蒋天瑜抬起手摸了摸墙壁上方的那个用来悬挂镜子的螺丝钉。
触感似乎不大对。
旋即,她举起两只手臂没怎么费劲的就把挂在上面的半身镜卸了下来,捏住那凸出很多的钉子往外用力一拔。
随着脱落的墙皮和水泥渣滓一起出现的,是几根细细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