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值午后,店里没什么生意,见东家少爷半眯着眼睛打盹,伙计们谁也不敢打扰,正好给冯旭提供了融合记忆的时间。
如今的冯旭刚刚18岁,半个月前他还在高中念书准备考大学,却不曾想奶奶在每周例行巡店查账途中突然病倒,身为孙子的冯旭临危受命,暂停学业回家帮忙打理店铺生意。
原想着等奶奶身体状况好一些,冯旭就回学校继续学业,谁知还没到那个时候,这个家已经因为妹妹“感天动地”的爱情而支离破散。
新上任的冯旭估摸了一下时间,这会儿他的好妹妹应该已经和真爱认识了。回想着之后原身遭遇到的事情,冯旭眯了眯眼睛,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他倒要看看,这次没有自己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冯羽还有没有心思去维护和守护她所谓的伟大爱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店里开始三三两两的进来客人,偶尔几个伙计忙不过来,冯旭便主动抓壮丁上前招待。
下午五点后,店里重新冷清下来,见时间不早,冯旭盘完当日的流水,和匆匆赶过来的老掌柜交代几句这才离开。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隔两条街的萧湘阁打包了祖母最爱吃的几样点心,又到隔壁酒楼取上提前预定的清淡食盒,路边拦了一辆黄包车往位于市中心的云州医院驶去。
刚进医院大门就看到自家祖母在保姆的搀扶下在草坪上散步,冯旭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将东西交给保姆,假意埋怨道,“祖母,您今天怎么没等我就下楼了?”
见到孙子,冯老太太高兴的笑眯了眼,面上仍一个劲儿的拉着他的手嘱咐,“这孩子,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天天往医院跑就是不听。祖母知道你孝顺,但店里忙,你见天的来回奔波,累坏身子怎么办?”
冯旭顺从的应下来,温声解释,“其实店里生意还好,也不是那么忙,再说了,祖母您一天不康复出院,做孙子的我怎么安心打理生意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为了让你安心,祖母也一定养好身体。”祖孙俩在楼下花园的长椅上坐着好生说了会儿话,最后还是冯旭见起风了才劝着老太太回到病房。
冯旭在医院看着祖母吃了晚饭又用了几块点心,这才放心回家。
等病房里重新只剩下冯老太和保姆,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阿芳,你去打电话给家里,打听一下太太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婆婆住院竟然不闻不问!”
被叫做阿芳的保姆闻言心中叹气:这事太太的做法确实欠妥,少爷这么忙都天天过来陪老太太吃晚饭,无所事事靠家里养着的太太竟然五天没露面,也难怪老太太心情不好。
这么想着,腿上的动作也没耽误,快步走到医院的护士台给管家打电话,得知情况后迅速回到病房,“老太太,小姐又病了,管家说太太最近几天都在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对此,冯老太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要说冯老太虽然有些重男轻女,平日里更看重孙子一些,但对唯一的孙女也是疼爱的,加上冯羽自小身体不好,家里得了什么补品老太太都是紧着孙女来的,但随着冯羽的一天天长大,这些疼爱都被她作没了。
冯老太和儿媳妇关系不好,但自认不过态度没那么亲近罢了,平日里的衣食住行从没亏待过她,但不知道哪一处的做法戳到了冯羽的点,让她从记事起就为母亲鸣不平。
仅仅这一条倒也罢了,冯老太还能用“母女情深,女儿向着妈妈”勉强圆过去,最让她寒心的是这母女俩对孙子的态度。
尤其是拎不清的儿媳妇:怎么着,孩子都是你生的,我孙子身体比你女儿好还成过错了,整日扯着这点不放,逼着孙子对妹妹好。
如果是寻常的哥哥对妹妹的宠爱也就罢了,偏偏冯羽在母亲的纵容下得寸进尺,哥哥有的她也要有还不行,还要再把哥哥那一份夺过来据为己有。
冯老太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冯旭八岁那年,自己给他买了个雄鹰的风筝,冯旭很喜欢,每天下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后花园放风筝。
那段时间冯羽正病着,但冯老太也没有厚此薄彼,知道孙女的身体放不了风筝就改送了一套精美的头饰,想着孙女的头发正好留长了,戴在头上肯定好看。
如此过了几天,在外忙生意的冯老太难得提前回家,就想着去后院看看孩子,得知孙子在孙女屋里待着,她想也不想的跟着去了,刚要进门就听到孙女哽咽着和孙子哭诉她羡慕哥哥能在外面玩,自由自在的放风筝,她非但不能放,连风筝都没有。
听到这里冯老太脸色一沉,果然下一秒,孙子尤带不舍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妹妹,要不风筝就送你吧,哪怕你不能带出去完,挂在房间看看也是好的。”
冯老太自此对孙女的品性留意起来,暗中在冯羽院中安插了眼线,对方也没让她失望,很快传来消息:小姐独自待在屋子里的时候,她从门缝中看见对方满脸阴狠的摔烂了少爷的风筝,事后还说是不小心摔坏的,少爷很是心疼。
自此冯老太对孙女冷了心,也曾试图劝过孙子妹妹身体不好和他没关系,没必要如此忍让对方。但冯旭被母亲洗脑太深,祖母的劝告并不能让他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