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皮肤被阳光照得呈现玉一样的质感,乌黑的头发挽在耳后,耳坠上的黑珍珠反射温润的光。
像是画里的人。
余心月又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也是这样,微偏着头,眼眸深黑,明明是冷淡的神色,可她看着你时,黑如深渊的眼睛,却好像能够让人溺进去一样。
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她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忽然就能够和曾经遥不可攀的人坐在一起,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秋日阳光静静地洒下来,美好到有点不真实。
“月月,”秦卿忽然回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余心月稍一怔,“什么怎么办?”
秦卿问:“寻音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余心月双手撑着下巴,“我想去学音乐!”
“出国吗?”
余心月思考了一会。
她上辈子的心愿是进入国内最好的音乐学院,但今非昔比,现在凭她的实力,完全可以考虑世界级的音乐学院,去攀登更为险峻的高峰。
念及此,她微微笑道:“恩!”
秦卿问:“那天的教授给的名片还留着吗?”
其实只要秦卿一句话,世界最好的音乐学院就会对余心月敞开。她本想这么做,但转念想到余心月根本无需自己的帮助。
甚至,以这种手段让女孩进入学院,是对这个音乐天才的侮辱。
所以她提起那张名片,试探一下余心月的态度,如果余心月不需要这种让自己轻松一点的方法,秦卿也不会再提。
余心月笑容发苦,手指绞在一起,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出门时,没有找到那张名片。”
秦卿一时没反应过来。
余心月望着茶水,“被扔掉了。”
不知道是印家的哪个人,多半是印鸿飞。
秦卿没有说话,深黑眼瞳酝酿着怒意。
余心月抬头,很快笑起来,“没关系啦,反正凭我自己的实力,哪里用得着要人引荐,我超强的,对不对呀姐姐。”
秦卿颔首,“恩。”
她相信以女孩的实力,根本毋庸担心。
然而此刻两个人还不知道,海外乐坛有个不成文的鄙视链--黄种人,津国人,女人,余心月正好处在鄙视链的最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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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会弄巧成拙,印鸿飞现在过得更难了。
每天回家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他看到家里那两个人,就气得肝火上头,又不能发作。整日沉着一副脸,工作也受到不小的影响,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可当他知道寻音半决赛召开在即,选手们统一飞往夏半岛时,还是提前几个小时守在机场,想见余心月一面。这段时间余心月被保护得很好,压根见不到她。
看到小小的人影出现在机场,印鸿飞的眼眶有些湿润。
余心月穿的粉色卫衣,衬得小脸粉嘟嘟的,头发扎成丸子头,看上去活波可爱。人群里,唯有她是耀眼的,闪闪发亮,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印鸿飞想,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小孩这么可爱呢?
兜里手机开始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是印江涵,脸色顿时沉下来,把手机关机放回口袋。
他不想再知道有关印江涵的任何事情,看到她的名字或者听到她的声音会让印鸿飞觉得本能反胃。他真的很想放弃这个一心作死的女孩了,可家里老太太总护着印江涵,把这个假千金当成自己的命。
印鸿飞可以理解。
过去十几年,他们一直把印江涵当成掌心宝来疼爱。她来的恰是时候,咿呀的婴孩,正好弥补那时两人失去至亲的痛苦,以至后来,印鸿飞总带滤镜,就算印江涵犯错,也只觉得她骄纵了点。
他从没看清过印江涵,直到这当头一棍。
想着,余心月正要与他错身而过。
印鸿飞连忙喊:“月月!”
语调拿捏得恰好好处,四分愧疚四分真诚,还有两分慌乱。
余心月起一身鸡皮疙瘩,让颜霁和童雅不要再送,同男人转到一个角落。
“什么事?我赶飞机。”她看下表,“最好三分钟说完。”
这样冷淡漠然,让印鸿飞有点不知所措。
他看着地面,光可鉴人的地板反射出一张颓废不振的脸,许多的话梗在嘴里,最后变成一句--“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余心月笑起来:“好呀,不能再好了,我天天都很开心。”
她灿烂的笑容像一个巴掌打在印鸿飞脸上,扇得他太阳穴隐隐作痛。
在印家的时候,女孩可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轻松自在,眼里有光。
印鸿飞低头,“那就好,我在颜家没有找到你,这些天,你在紫罗兰?”
余心月:“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印鸿飞:“……秦卿故意接近你,能有什么好的居心,月月,你年纪太小,不明白人心隔肚皮。你想想,她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余心月的笑意一敛,冷淡地说:“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
印鸿飞脸上挂满担忧,完全没看出余心月眼中怒意,继续说:“你不知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