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用长辈的身份,高高在上为她制定所谓正确的路。”
印鸿飞捧着咖啡杯,手指被烫红也浑然不觉,“我自己走的那些弯路,不想她去重复,你知道吗,这些年帮我的不是什么乐理知识,不是我当年学的那几首吉他曲,做生意用不上这些东西。”
“你还是不懂。”季昭华摇摇头,打断男人,直接问:“为什么她非要跟着你做生意?”
“不然呢?”印鸿飞反问:“她要继承印家的公司。”
说着,他突然想到,现在公司已经不属于印家,被女孩名正言顺买下来了,虽然说某种意义上也是继承家业,可和他设想里大不相同。
印鸿飞心情复杂,下意识拿起咖啡喝一口,被烫得大呼小叫。
侍者忙递上杯冰水,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眼季昭华。
季昭华:“……”
丢人,想遁走。
几分钟后,她和印鸿飞继续那个话题,“印家的公司,很了不起吗?”
印鸿飞道:“你看看你周围的人,你哥哥,你朋友,哪个不是一毕业就要继承家产,开始跟着做生意的?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呀。”
季昭华问:“大家都这样,那就是对的吗?”
印鸿飞被怼得说不出话,沉默好几分钟,才说:“就算是我错了,我不该逼她,也不知道她在音乐方面这样有天赋。那以后我让她学,她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这还不行吗?”
季昭华说:“不行。”
印鸿飞太阳穴隐隐发痛,“你到底要怎么样?”
季昭华:“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回答我,为什么印江涵可以参加寻音,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月月不可以。”
印鸿飞无奈地说:“涵……印江涵毕竟不是印家真正的孩子。”
“所以以后公司是要交给月月?”
印鸿飞点头,“我严格要求,也是为她好。”
季昭华接着问:“那么,印江涵呢,等她成年之后,自食其力?”
印鸿飞说:“那也不用,我原来打算,给她一点股份和不动产,印家还是养得起她的。”
季昭华脸色一冷,拎起包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印鸿飞赶上她:“你怎么了,不是要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季昭华:“明天我让律师联系你,别来烦我。”
印鸿飞连忙说:“我已经把印江涵送回乡下了,现在我算看清她怎么样一个人,以后家里的东西也肯定不会留给她,你放心吧。”
季昭华冷笑:“看清?印鸿飞,你最该看清的是你自己。你让月月放弃自己的喜欢的东西,给你们印家打工,还想她回去?你们都已经养废一个人了,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对呢。”
她说:“我怎么就浪费这么多年在你身上,怎么今天才看清你。”
回到自己公寓,季昭华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但转念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摆脱印鸿飞那煞笔玩意,从婚姻的坟墓里走出来,重新做回十八岁的靓崽,她又开心了,决定庆祝一下。
于是她拨通余心月的电话,“月月呀~”
手机那头传来钢琴声,季昭华蹙眉,“又在弹琴?”
余心月含笑:“恩,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季昭华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我高兴?”
余心月低声说:“听你的声音,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
季昭华笑眯眯地回:“是呀,我就要飞起来啦!”她跳到床上,打了个滚,“今天是个好日子,别练琴啦,来陪陪我嘛,我好想我家月月的。”
余心月犹豫几秒,“可是我在童老师这里练琴。”
季昭华佯作生气:“练琴?哼,练琴有我重要吗?今天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你不来和舅妈一起过吗?”她长长叹息:“好伤心,一回到韩江,月月就不黏舅妈啦,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女孩果然心软,急忙为自己辩解:“舅妈,不是的,我一直念着你的。”
季昭华故意让她着急,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继续说:“唉,以前月月只有舅妈的,现在呢,有卿卿,有阿霁,有雅雅,还多了个童老师,是不是舅妈排最后面啦?”
余心月:“不是,舅妈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是最后的,您是我最……”
她忽然顿住了。
季昭华追问:“最什么呀?”
余心月想,是上辈子最思念也最愧疚的人。
但她不能说,只能微低下头,轻声说:“最喜欢舅妈啦。”
季昭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真的最喜欢?那快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过来我再说。我在自己的那所公寓,快来!”
余心月走回去。
亮堂的会客室里,童宋正坐在沙发上和新来的客人聊天。
一台钢琴立在客厅中央,童雅拿着小提琴站在窗边,见她回来,朝她咧嘴一笑。
余心月也微微笑起来:“老师,我要走了。”
童宋问:“有什么事吗?”
余心月点头,“舅妈找我。”
童宋说:“好,雅雅,去送月月。对了,这瓶酒带回去给你舅妈吧。”
余心月乖乖听话:“谢谢老师。”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