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婆子们也忙忙行礼。
柳山长摆手,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应允了今日给人带的经解,漏在屋里了,我回来拿一下……你刚才笑什么呢?许久不曾见你这般高兴了。”
柳夫人啐他一口:“什么叫我许久不曾这般高兴,我哪天不高兴了?”
柳山长干笑,忙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就是说,你好久没有笑得这般——害,你就说你为什么这般高兴就行了呗。”
柳夫人白他一眼,朝那禀事的下人道:“你给他说说。”
“是。”那下人拱了拱手,再次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柳山长听得直皱眉。
那下人还未将事情说完,他已是板起脸。
“当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哪有把人绑了还敲锣打鼓送回去的道理?”
柳夫人无语:“难不成就让人站在门口骂吗?那些话多难听,哪个姑娘家受得住?”
柳山长依旧不乐意:“那也不该绑人,粗鲁,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不是,人姑娘的爹就是武将出身呢。”
柳山长语窒,半晌,才道:“那她怎么就知道那是谢家夫人所为,万一弄错了呢?”
柳夫人斜他:“那邹氏都出来认领了,你在这叨叨什么?人姑娘就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行吗?”
柳山长说不过:“反正这就不是什么好姑娘,睚眦必报,飞扬跋扈,做事毫无章法,还、还不懂规矩!慎礼怎能被这样的姑娘家耽误?”
柳夫人哼道:“你看不上人,人顾姑娘还看不上你那爱徒呢。安和,把后面的都说了。”
柳山长皱眉,却也没吭声,直把眼睛瞪向禀报的下人。
那下人咽了口口水,快速清晰地将后续事情全部道来,尤其顾家姑娘最后几句话。
柳夫人再次哈哈哈笑出声:“听到没有,人顾姑娘对你那爱徒,要多嫌弃有多嫌弃。慎礼想娶人家,指不定人家还不乐意呢!”
柳山长:“……”
甩袖就要离开。
“哎,等会。”柳夫人忙止住笑,从桌上捡起一册书,“拿一册去书院那边。”
柳山长皱眉:“什么书,我现在不得空——”
“谁让你看了?我是给你那些学生们看,得空也抄一抄,学一学。”
柳山长:“?”顺手接过来,“《当代知名才子诗篇》?”他顿时皱眉,“谁这般傲气?还自封当代知名才子!”
柳夫人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你看看啊,你看看便知道了。”
柳山长狐疑地看她两眼,低下头,翻开书册,看到一熟悉名字,皱了皱眉,正要说话,眼角一扫,下一个名字也很熟悉。
他顿了顿,再顾不得说话,飞快翻阅起来。
他也不细看,只挑着提名和诗题扫过去,一目十行……越看越惊喜。
草草翻完一遍,他又忍不住倒回来,嘴里念念有词:“咏物,咏时节,道别离,诉情怀……好,好!”
他双眼放光,看着柳夫人:“这是将十年来擅诗的进士名录都收进来了吧?竟然还将诗作分门别类地整理了,非常不错!正好拿去给学生们学习抄写……这是哪家书铺出的册子?他们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柳夫人似笑非笑:“正是你嫌弃的那位顾家姑娘整理的啊。”
柳山长笑容一僵,看看书册,再看她:“不可能,她一闺阁女子,如何得知这十年来的进士名单?还要知道哪些人的诗作水平上佳,还要去找出其本人作品……不可能,不可能!”
柳夫人笑呵呵:“你忘了吗?你有个过目不忘的爱徒啊。”这些东西,还不是信手拈来的。“哎哟,你那爱徒,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柳山长:“……”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