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搓背等一应要求。
桓瓖过来找我们说话时,还私下里透露,只要宾客出得起钱,这驿馆还可提供妙龄男女陪伴,任君挑选。
见公子冷冷地睨着他,桓瓖即刻道:“我听别人说的,从不曾做过。”
说罢,他看了看我,搂着公子的肩头转过身去:“不过我还听说他们有独门秘法,可补肾助阳一夜酣战,你……”
话还没说完,公子已经黑着脸将他推出门去。
我站在原地,耳根已经烧得辣辣。
公子关上门,回头看我,目光亦有些浮动不定。
室中一时安静,我和他相视着,竟各有些尴尬。
明明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桓瓖那欠打的……
我心道。
“霓生……”公子四下里看了看,道,“我方才吩咐了馆人将浴池备好,你先去洗浴吧。”
“哦。”我答应一声,飞也似的去收拾衣裳。
其实也没什么衣裳好收拾,我这身来这身走,没有替换的。我打开包袱才想起这事来,只得又走回去。
公子看着我两手空空,无奈而笑。
“走吧。”他拉我我的手,往门外走去。
我讶然:“你要与我一道去?”
公子道:“那浴室有专人侍浴,若无人把门,随时便有人不打招呼便闯进去。”
我愣了愣,面上又是一热。
不打招呼便闯进去……
脑子里登时拉扯出些旖旎的情景。我正沐浴着,突然发现巾子不曾带,这般天冷,也不好自己出去取,便只能让公子给我送进来……
“竟有这等事。”我即刻道,“你来给我把门,万不可教他们得逞了。”说罢,我拉着公子的胳膊,兴高采烈地朝浴室走去。
可惜这浴室果然是给达官贵人准备的,里面用物一应俱全,光是擦身用的巾子就摆着大小不等的好几块。
我看着,颇觉遗憾。
沐浴的水是兰汤,边上,摆着一小壶酒。
我用酒水将假须脱去,擦净脸,解下头发。而后,慢吞吞地脱下衣服,走到水池里。
馨香随着热气蒸腾,我深吸口气,全身浸入兰汤之中。
浴池边上就是窗户,白绢上透着檐下灯笼的光。
我搓洗一阵之后,将头发包起来,靠在池边。四周安静,不知是水太热还是方才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心隐隐撞着,甚是清晰。
他说守在门口,应该就在这窗户不远。
现在跟我隔着大约不过半丈。
蓦地,我想起桓瓖那不可置信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心中啼笑皆非。
连桓瓖都觉得,我和公子这样实在不寻常。
当然,桓瓖自己也不是个寻常人,从来理解不了什么叫高风亮节什么叫思无邪。
心中叹口气,我其实也理解不了。
虽然我和公子早从相识开始便已习惯朝夕相伴,同处一室甚至同处一榻都并无什么别扭之说,但那是不动心的时候。自从有了男女之情,我每日看着他,就像一顿垂涎已久的美食摆在面前却不许触碰,当真百爪挠心挠心。
公子大约也一样。有那么几次,我和他玩闹过火,他的反应,每每想起来,仍教我觉得面红耳赤。
我撩着水泼在肩上,回想着从海盐出来之后,与公子相处的这些日子,不禁苦笑。
方才我那些异想不过也是心血来潮,就算这浴室中真的没有巾子,我八成也做不到那般大胆。
上次,他认真地与我谈过将来之事以后,我们两人就小心翼翼地守着分寸,谁也不迈出一步。
我虽对他那番道理不以为然,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他心里想的,远胜过我那点私心。而相比之下,我则显得总是那样不懂事。我有时赌气地想,既然这样,我们干脆分开好了,眼不见为净。但等到真正分开,我却后悔不迭,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分外怀念他搂着我入睡的感觉,而每日清晨醒来,看到旁边空荡荡的地方,都觉得失落不已。
而从今夜开始,公子又可以回到我身边来了……想到这一点,我心中就荡漾不已,一边洗着澡,一边哼起了小曲来。
“水热么?”忽然,窗外传来公子的声音。
我愣了愣,忙道:“热。”
这我是实话实说。听那声音,他站着的地方大约就在窗子外面的边上,心蓦地跳起来,我的脸一阵涨热。
这驿馆的人也是不正经。我心里又想,把浴室窗子做得这般薄,岂不是洗澡的动静全都能被他听见了……
我说:“不凉,尚热。”说着,我摸摸脸,的确热得很。